马场的牧监元春秋脸上一阵赤红,“怎么能这样!”
到底是蛮族不通教化,总想着打家劫舍过日子。
如今三年之期眼看着要到,就开始不安分起来。
只不过如今正是水草肥美的时候,若是不能去城外放牧,实在是太过可惜。
元春秋找到唐安淮,“唐兄你说现在该如何是好。”
这几年河套府的马场发展颇是不错,尤其是有西域宝马配种之后,养马场诞育的马驹体格远胜早年。
马场一再扩建,马匹数量何止翻了一倍。
每每六到八月,都是城外放牧的最佳时机。
若是没了这肥美的水草,马匹的培育不免会打了些折扣。
更重要的是,若是就此罢休,只怕西域诸国只会以为河套府是软柿子,怕不是又要挑起战祸。
战祸起,河套府百姓倒是无所畏惧,然而最终伤了的还是百姓生计啊。
唐安淮神色凝重,“将军府那边什么消息?”
“唐姑娘已经去了将军府,但是目前还没回来。”
元春秋听到这话愣了下,还没回来?
只怕将军府的那群人憋不住了,若是这次不战,唐家父女这些年来在河套府积攒的声望,都……
“我过去看看,是战是和,得看看将军府那边什么打算。”
元春秋连连点头,保家卫国可不是要看将士们。
就算要跟西域那边打仗,也得先问问将军府那边是否做好了准备。
他不过是一个牧监而已,哪知道将军府那边到底是否做好准备呢。
“打,打死那帮孙子,当年要不是咱们放他一马,西域诸国早就乱成一团了,现在三年之约还没到期呢就开始闹腾,真觉得咱们河套府是软柿子不成?”
“你冷静点,这件事透着几分古怪,且先等那马吏醒来后再说也不迟。”
“什么古怪,难不成是那马吏在故弄玄虚,除了西域的骑兵,还有谁能够在河套府城外,劫掠咱们的马匹?”
将军府的议事厅内,唐诗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下面吵嚷成一团,大家各有看法,显然主战派的声音略微大一些。
“京城那边最近有什么消息?”
“京城?”
这关京城什么事。
但议事厅内的参将们还是把京城那边的事情简单说了两句。
“听说最近太子和三皇子在朝堂上斗法斗的不亦乐乎,对了还有个消息。”关承之忽然间想起来,他小心地看了唐诗一眼,“和唐姑娘您有关。”
“我?”唐诗笑了起来,“我在京城又没什么亲朋好友,能和我有什么关系?”
“倒也不是没有,听说宫里头那位下了旨意,招夏家九郎回京。”
这话让唐诗微微愣怔,“夏不渝?”
“对,夏家九郎被流放到岭南两年半,现在被传召回京,听说是夏太傅的夫人身体不好,特意请了恩旨。”
夏家那老狐狸那么大的面子?
何况唐诗又不是没从她二哥许蓟安那里听八卦,知道夏不渝和夏太傅夫妻都不算怎么亲近。
请恩旨让他回来是假,怕不是要人回来背锅吧。
也不知道这次夏家哪位不肖子孙闯了祸,又要夏不渝回去当这个背锅侠。
至于太子和三皇子的党争之事,虽说太子的储君之位一时间还算安稳,但当了皇帝的都能被人清君侧,何况还只是太子呢。
何况贵妃这几年来圣宠不衰,前段时间竟又是高龄诞下一对龙凤胎。
皇族里面对双胞胎一向不怎么待见,但对龙凤胎却是格外的喜爱。
庆历帝十分欢喜,为此还将贵妃册封为皇贵妃,距离皇后之位只是一步之遥。
唾手可得的东西,三皇子自然是想要争上一争。
京城那边就算打起来唐诗都不觉得奇怪。
“先不管他的事情,我们也耐心些,等那马吏醒来再说。”
关承之也觉得这事需要稳重处置。
奈何其他人都红了眼,非要给西域异族一些颜色瞧瞧。
唉,真要是打起来还不是百姓遭殃受罪?
哪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的。
唐安淮过来的时候,议事厅这边众将已经离开。
看着坐在那里拿着黑色棋子的女儿,唐安淮坐下执白子,落下一子,“怎么,没能解决?”
“哪是那么轻松的事情,这群犟驴非要去打,可真打起来怕不是又要血流成河。”
和平从来来之不易,唐诗又不是好战分子,她还是蛮喜欢现在和平的日子。
当然,河套府与西域这边早晚还会再打起来,这事不用其他人说她也知道。
“爹爹,我总觉得这事有些古怪。”
说不出来的古怪,就是这么一个直觉。
唐安淮闻言笑了笑,“觉得哪里不对?”
“好像哪里都不对的样子,但是具体的又说不出来,总觉得这是一个陷阱。”可是谁会给自己挖这么一个陷阱呢?
费尽心思算计,图什……
唐诗忽的愣在那里,“图什么呢?如果真的和西域那边打起来,爹爹你说最终受益的是谁?”
唐诗一下子愣在那里。
和平来之不易,而一旦战事起,最直接受益的……
唐安淮将那白子落在棋盘中央。
“战事一旦起来,朝廷就有了调兵遣将的理由。”唐安淮抓起棋盘上的那些棋子,举高了手缓缓放开。
黑白两色的棋子崩落在棋盘上,“到那时候,河套府将会重新洗牌。”
谁会是这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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