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源朝没想到唐诗竟然来找自己帮忙。
只是听说要与佟家那边联系后,他脸上笑意都消散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尴尬,“你也知道的,佟家并不想与我有太多往来。”
之前让人接走小佟,留给自己大笔的银子,就是想要银货两讫再没干系。
让自己当这个中间人,只怕不但联系不上佟家,反倒会彻底得罪了佟家。
宋源朝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唐诗笑了起来,“不碍事,只需要宋先生您写封信给小佟就是,至于能不能谈成那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
她态度十分坚决,宋源朝也不好再劝说什么,只好提笔写信。
但又觉得自己这信写的不算多合适,撕掉这信又重新写了一封。
却也不过是再家常不过的话。
唐诗看他神色怅然,“先生若是不放心的话,要不去看看他?”
“还是别了,他自小伶俐就算回了佟家也能生活的不错,我又何必再去招惹他呢。”
那孩子走的时候就依依不舍,若是他再去,只怕会招惹佟老爷的不快,最后反倒是给小佟带来麻烦。
唐诗觉得这就是读书人的想法,“其实佟老爷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是重利。先生您也不是毫无依仗,何必这般妄自菲薄呢?”
依仗?
宋源朝反应过来,他的依仗便是与那孩子相依为命多年的情谊。
但是拿这个依仗与佟家谈判,他到底是不忍心,怕最后又伤了小佟的心。
唐诗倒也没强求,只觉得这人似乎太过仁人君子,与佟家那位老爷的处事风格截然不同。
倒不是推崇佟老爷不喜欢宋源朝的风格,只是有时候做事也要会变通才行。
人家当年捧高踩低与你宋源朝取消婚约,明明是自家有错你却不计前嫌帮忙养孩子。
如今人二话不说要带走孩子,你也好言相劝让孩子认祖归宗。
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人说我好欺负吗?
若是自己,绝对不会这样善罢甘休。
但宋源朝这般为人,却又符合他一贯的风格,唐诗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要人不吃亏,其实倒也还好。
那着宋源朝的亲笔信,唐诗交给了夏不渝,“辛苦三哥。”
这时候马车很慢,又是要往江南去,走陆路只有马车这么一个工具而已,等他们一行人抵达杭州只怕都要二月底。
再回来的话估摸着就得三月底了。
若是春暖花开运河能通行,那倒是好一些,走船运速度会快很多。
和夏不渝一起去杭州府的还有许十八郎,反正现在河套府这边也没什么事,来回两个月正好回来后忙活起来。
“大哥你要不一块去?”
王三郎笑着摇头,“有少卿和九郎一起,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他到底是马场的马吏,不像这俩人是自由身。
何况江南路途遥远,这一下子就要耽误一两个月,倒不如在这边忙活一些。
“那行吧,三哥你们路上也要注意才是,反正不着急,慢慢走就是。”
夏不渝瞧着这仔细叮嘱的小姑娘,只觉得这人倒是比他的那些侄子侄女都要可爱些,“要不给你那位小朋友做些甜点?”
唐诗听到这话瞥了他一眼,“好啊。”
到底是给小佟带上,还是给他们当零嘴路上吃?
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不过看破不说破嘛。
唐诗让翠娘准备了许多点心,多到这家里头香气扑鼻,以至于二房那边都以为这是要作糕点铺子。
元娘过来给唐诗送棉靴时忍不住问了句,“怎么做这么多?”
“哦,送人呢。”唐诗笑了起来,“大姐姐你不用给我做靴子,不过你这女红是真好,回头可以做点帕子什么去寄卖,给自己攒点嫁妆钱。”
元娘是再循规蹈矩不过的女子,过些年会成婚。
实际上若不是因为被流放到河套府,只怕她现在已经在跟人谈婚论嫁了。
攒嫁妆钱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爹娘靠不住,就只能靠自己。
元娘脸上露出微微的羞涩,“我知道。”
她过来,原本也是想要跟唐诗说这件事,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才是。
河套府这边贫瘠了些,却也有富户。
虽说早些时候搬走了部分,但到底也有些人留下来。
将上好的绣品卖到这些人家,又或者放到女红铺子里寄卖,多少算一个进项。
三婶薛氏有想法,想着自己开个女红铺子来做买卖。
只是她没有那么多的银钱,就想着拉拢二房这边合伙做生意。
她母亲倒是怦然心动,奈何没钱没有答应。
“三婶就想着找我来商量,说是我出资一起弄个铺子,将来谈婚论嫁的时候也有底气。”
元娘提到婚嫁之事多少带着几分羞涩,“可是我也没有那么多钱。”
“所以三婶就给你出主意,来找我借钱?她怎么不自己来。”唐诗觉得薛氏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倒也不是多坏心眼的人,但有时候办事真让人无语。
元娘肯定不会瞒着她,既然如此,这种事情自然是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明白才是,非要让元娘中间传话做什么?
若是换作其他人,只怕就要多想。
元娘倒是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地回答道:“三婶有些怕你。”
唐诗闻言愣了下,好一会儿这才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有什么好怕的?”
她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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