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鞑果然在军营一夜未归,宋挽睡不好,起了个大早去前厅守着,没一会儿却看到宋秋瑟走了进来。
今天她换了身海棠色长裙,衣服颜色仍是十分艳丽的,轻透且薄,一根腰带束出纤细绵软的腰身,行走间俱是妩媚风情。
宋挽一时愣在原地动弹不得,宋秋瑟倒是十分镇定,自来熟的在厅里坐下,冲宋挽抬了抬下巴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奉茶?”
前厅有不少人把守,宋挽没敢表现出异样,柔声说:“姑娘认错人了,我不是这里的丫鬟。”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宋秋瑟问,宋挽还没回来,赤鞑便大步从外面走来。
宋秋瑟立刻起身迎上去,说:“官爷,今天店里死人了,被人一刀抹了脖子,血都流了大半个屋子,但和她同屋住的还有三个人,那些人也真是奇怪,死人了不出声也就罢了,问她们话她们也不回答,我都要吓死了,这可跟小店没关系,您一定要明察啊!”
宋秋瑟说着拍了拍胸脯,害怕没瞧出来,风情万种却是真的。
赤鞑凉凉的觑了宋秋瑟一眼,宋秋瑟也不害怕,捏着绢帕说:“尸体就停在大门口,我怕晦气就没让人抬进来,官爷方才进门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吧,竟然有人敢在官爷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官爷可一定要把凶手揪出来才行啊。”
宋秋瑟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赤鞑听完没有追问尸体的事,反而质问宋秋瑟:“谁让你进来的?”
这是他的地盘,没有他的允许,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宋秋瑟毫不犹豫地说:“都出了命案了,我肯定要亲自登门说清楚情况啊,不然要是有人拿我顶罪,我岂不是冤死了。”
宋秋瑟说完跺了跺脚,相当的娇俏,无奈赤鞑根本不在意这些,冷冷的盯着她说:“来这儿你只会死的更快。”
言辞间已然动了杀意,宋挽的心脏提到嗓子眼儿,差点就要忍不住冲过去挡在宋秋瑟面前,宋秋瑟不仅不害怕,反而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又朝赤鞑凑近了些,眉眼含情的问:“官爷这是要掐断我的腰还是要如何?”
找死!
赤鞑的眼眸微眯,杀气瞬间变得浓郁,马上就要拔刀砍了宋秋瑟的脑袋,一个男人匆匆赶来,大声唤道:“将军,我们在河边抓到一个人!”
这话对赤鞑的吸引力显然比宋秋瑟要强很多,赤鞑立刻朝外走去,同时对男人命令:“把她给我扔出去!”
话音落下,赤鞑已经消失在转角,男人将宋秋瑟打横抱起朝外走去,宋挽的心跳如鼓,却没敢跟上去,手心被冷汗浸湿。
不知道河边被抓的人那个人是什么人,更不知道瑟瑟被丢出去以后会遭遇什么样的事。
出不了门,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将宋挽包裹,她难受的咬紧牙关。
这边宋秋瑟被努勃抱出门以后,靠在他胸膛低语:“官爷,你是特意赶来救我的么?”
她一点儿都不怕被罚,还有种耍小心机得逞了的狡黠。
努勃绷着脸命令:“下去!”
宋秋瑟这次没有皮,乖乖下去,努勃冷着脸说:“滚回店里去,别再出现在这里。”
赤鞑的脾气不好,若是再让他看到宋秋瑟第二次,只怕会直接动手杀了她。
宋秋瑟乖乖的应了一声,而后说:“官爷,晚上我备好酒好菜等你来呀。”
努勃并不应答,直接离开。
宋秋瑟哼着小曲儿扭着腰往客栈走,她没急着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厨房,对伙计说:“张五买肉还没回来,怕是卷款跑了,李七,这次换你去,肉钱你先垫着,等把肉买回来我再把钱算给你。”
叫做李七的伙计应了声就要走,宋秋瑟又说:“机灵点儿,那些屠户一点儿人性都没有,别被宰了。”
“请东家放心,我一定会把肉买回来的。”
李七走后,宋秋瑟让厨房备了几个大菜和好酒,然后才回到自己房间。
房门关上,宋秋瑟脸上的媚意瞬间消散无踪,只余凝重。
那个叫赤鞑的男人比她第一次见顾岩廷的时候感觉还要危险,江绵集结了这么多兵马,明显是要打仗的,就算她能救出姐姐,烽烟四起的时候又该往哪里逃呢?
而且她派回去给远峰郡报信的人都被赤鞑抓了,陶夫人他们到底有没有做好迎击的准备?
想到这些,宋秋瑟的眉头不自觉皱起,与此同时,宋挽也是一脸凝重。
她找到被毁容的女人问:“你平时能出府吗?”
女人说:“我就是给赤鞑发泄的一个物件,他不带我出门,我一般是出不了门的。”
“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你受伤或者生病的话,我可以出门帮你抓药。”
之前宋挽受伤和生病的时候,都是女人在照顾。
宋挽现在也没有别的人可以相信,没有过多犹豫,对女人说:“我手上的伤有些化脓了,你帮我出门买点消炎的药,顺便去客栈找一个左眉处有痣的孕妇,给她带几句话,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
“什么话?”
宋挽用眼神示意,女人倾耳凑近。
女人离开后,宋挽站在窗边看着又在变换的天色,一颗心沉到谷底。
又变天了,温度再降一些,冬天就要来了。
女人是在傍晚回来的,她刚进屋,瓢泼似的大雨就哗啦啦的下下来,温度又骤然降低。
吃过饭,女人帮宋挽拆开纱布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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