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小舟在湖面轻轻晃荡,周围都是不堪入耳的声音,唯有宋挽坐在那里,与所有的脏污隔绝。
楚逸辰知道,她给顾岩廷下药那夜,也像那个被拉上船的女子一般承欢讨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候,他竟然觉得宋挽很干净。
干净到连现在的他都不配触碰。
楚逸辰在耳房待了很久才出来,宋挽原本已经撑不住打瞌睡了,听到声音立刻睁开眼睛。
楚逸辰穿着中衣走出来,不知是不是水冷了被冻的,他的脸看着有点苍白,衣领松垮垮的,露出来的部分肌理通红一片,像是被大力搓红的。
宋挽只看了一眼便飞快移开目光,说:“桌上有粥,用炉子暖着还是热的,吃点再休息吧,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
楚逸辰没有拒绝,径直走到桌边,宋挽盛了一碗粥给他,柔声说:“小心烫。”
楚逸辰舀粥的动作顿了顿,终究没说什么。
喝完粥,楚逸辰很快睡下,宋挽裹着被子在外间榻上也眯了一会儿,没多久,敲门声响起,宋挽惊醒,怕楚逸辰被吵醒,连鞋也没穿跑去开门。
门外,宋秋瑟撑着一把画着泼墨山水的油纸伞盈盈的站着,她还穿着那身红色纱裙,面上妆容精致,精神十足,一点也看不出彻夜未眠的疲惫。
外面下雨了,门一开冷风就卷着寒意灌进来,宋挽本能的缩了缩脖子。
宋秋瑟往屋里看了一眼,问:“世子殿下呢?”
宋挽说:“世子刚睡下不久,有什么事吗?”
宋秋瑟说:“也没什么,大人让我带你们熟悉一下府上的环境,世子既然累着了就让他好好休息,姐姐随我一道逛逛也可以。”
“好。”
宋挽迫不及待的回答,说完就要往外走,宋秋瑟好心提醒:“地上湿滑寒凉,姐姐还是先把鞋穿上吧。”
那你呢?这个天气穿着这样薄的衣裙,你不冷吗?
宋挽想问,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折返身穿上鞋再和宋秋瑟一起出门。
来的时候天还黑着,宋挽没有看到州府的全貌,这会儿和宋秋瑟一起在园中逛着,宋挽才发现这座府邸很大。
如画的长廊连接着三进的院子,中间有各式雕花拱门,还有假山水榭林立,拱门前后的风景不同,从不同的角度看便是不同的画,蒙蒙的烟雨更是给它们添了两分难得的美好意境,撑着伞走在其中,如同行走在画卷中。
很美,只是不知这样的美好之下埋着多少女子的血泪和尸骸。
雨下得有点大,打在伞面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宋挽看到宋秋瑟握伞的手瘦得只剩下骨头和青色血管,心脏闷疼得厉害。
宋秋瑟介绍完府上的情况,柔柔的说:“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活着见到姐姐。”
这也是宋挽没想到的。
她看着宋秋瑟,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些什么能安慰她。
宋秋瑟没看宋挽,只看着高墙外的天空,天空是阴沉沉的,被烟雨笼成一片。
她继续说:“在宋家的日子对我来说已经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我连做梦都好久没梦到过那样的场景了。”
“瑟瑟。”
宋挽忍不住低低唤了一声,她想抓住宋秋瑟的手,被宋秋瑟避开,宋秋瑟说:“看来老天还是眷顾姐姐的,姐姐只爬了一个男人的床就安然无恙的回到了瀚京,还得了世子殿下的庇护,真好啊。”
“瑟瑟,你真的想给徐影清做妾吗?”
宋挽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有风吹过,说出来的话都变得破碎,宋秋瑟的裙摆被吹动,宋挽看到她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唇都有点发白。
宋秋瑟偏头看着宋挽,反问:“那姐姐呢?姐姐想一辈子守着那个叫顾岩廷的男人,还是准备忘掉所有恩怨和楚逸辰在一起?”
宋挽失语,说不出话来。
宋秋瑟微微一笑,替宋挽作答:“姐姐应该都不想吧,我听说顾岩廷是个莽夫,他那种人粗鲁又不懂怜香惜玉,怎么也不像是姐姐会喜欢的,楚逸辰对姐姐倒算得上是一心一意,但姐姐与他如今隔着血海深仇,就算他不介意姐姐委身别人,姐姐只怕也不会想与他在一起,姐姐自己现在都是焦头烂额的,还怎么来管我?”
宋秋瑟说的宋挽无力反驳,但她还是坚定的说:“若你不想跟着徐影清,我会想办法带你走。”
“走?去哪儿啊姐姐?”宋秋瑟反问,终于认真看向宋挽,她的眼底一片灰暗薄凉,“这具身子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连呼吸都是脏的,换个地方生活难道就能改变这个事实了吗?”
不能。
因为有过同样的经历,所以宋挽比任何人都能感同身受。
有些事,烙进了骨血里,钉在灵魂上,不管去到什么地方,换多少种生活方式都不能抹除。
宋挽再次伸手,这次宋秋瑟没有躲开,由着宋挽把她的手捧在掌心。
宋秋瑟看着宋挽,淡淡的说:“姐姐,这里到处都是大人的眼线,你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大人的掌控之中,你要想什么办法带我走呢?”
宋秋瑟眨巴眨巴眼睛,和脸上精致的妆容对比,有种异常违和的纯真烂漫,宋挽刚要回答,猛然惊醒,愕然的看着宋秋瑟,宋秋瑟反握住宋挽的手,问:“怎么了?姐姐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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