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的时候,已不知道痛的昏厥过了多久。一旦清醒,就感受到了拔掉甲板的位置像针扎火燎一样,右爪还在微微颤抖。
我看了看伤口处,血已凝固,创面开始结痂。看来在我昏倒的这段时间,肌体一直在努力地工作。我再一次感受到造物主的神奇,我们都被赐予了一副这样的躯体:所有的功能都是那么恰到好处,所有的安排都是那么合乎逻辑。当我们健康时,身体总能输出源源不断的力量;当我们受伤时,体内的组织就会悄无声息地治疗。丰富的经历让我明白:只要肌体过硬,没有一个创口不能愈合;只要精神强大,没有一次受伤不可抚平。
前四十年,我不记得吃过多少苦,挨过多少累,受过多少伤。但每一份苦都是一份厚植的精神积淀,每一个累都是一个宝贵的锤炼良机,每一次伤都是一次难得的成长升级。
等到伤口愈合,新的趾甲长出,我这只右爪必将化腐朽为神奇,重新焕发锋利的光芒。即使长不出来新的趾甲,我也算完成了壮士断腕,没有了弯趾的障碍,我定能做到一招制敌。
我饥肠辘辘。还有一些没吃完的蛇肉。幸亏抢了一条这么大的尖吻蝮,这几天养伤,站立都很困难,更不要说捕猎了。就靠剩下的这点食物了。我明白了,把巢穴选在尽可能地高处,除了防范敌人在脆弱阶段的偷袭,还有一个好处:更容易保存食物。先辈留下“把巢穴选在苦寒高远之地”的忠告,一定有他的道理。我更坚信,“鹰的再生”不是一个传说,先辈一定有鹰做到了。只是由于特殊原因,没有把经验完整地传下来。
根据以往的经历,伤口愈合一般要7—10天。这么多天里,为了不让右爪受力造成伤口的撕裂,我也将停止飞翔,专心在巢里养护身体。这是我自会飞以来,从来没有的中断飞行,为了保证矫健的身体,我总是一直在飞,比别的鹰更努力地飞,几乎每一日都在坚持锻炼。
我望着所剩无几的食物,知道这几天一边要忍受伤口之痛,一边要捱过饥饿之困。这将是一段痛苦的煎熬。但我是鹰,是被作为图腾崇拜的圣鸟,是有着坚强意志的雄鹰!所以才有“熬鹰”这种意志的较量。
由于鹰具有所向无敌的捕猎能力,所以,从前在草原上或者大山里都有猎人专门训练猎鹰进行捕猎,至今草原上仍然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一匹好马难换一只好鹰。但是鹰习性凶猛、桀骜不驯,怎么轻易屈服,于是猎人就用“熬鹰”的方式进行驯服。“熬鹰”是一种传统的训练方式,是人和鹰意志的残忍对决。
族群里有过一只曾被人类放生的老猎鹰,他给我们讲述过他和他的伙伴们“熬鹰”那刻骨铭心的经历。
鹰习惯于翱翔在天际,野性十足,刚被捉到以后,对人自然是充满敌意。这个时候,拿什么去喂,鹰都十分抵触。训鹰人将鹰栓在套着套袖的左手上,右手拿着肉,在鹰的眼前晃来晃去,不时地用肉擦着鹰的喙。鹰心高气傲,怎能接受这羞辱之食,不仅不张嘴去接,反而昂首挺胸,直勾勾地怒视它处。这时,训鹰人便用手指轻触鹰喙,鹰正带着仇恨,张嘴就咬。训鹰人趁势将肉条塞到鹰的嘴里。鹰没有咬住挑逗的手指,凭空嘴里多了一块肉条,不想受辱吞咽,又不舍得吐出,就这样含着肉仍旧高傲地呆站着。
训鹰人轻轻地摇动着左臂,架在上面的鹰开始晃动,由于站立不稳,为了保持身体平衡,鹰便扇动着翅膀,挪动着脚步。鹰的注意力都放在平衡身体上了,原本绷紧的精神慢慢就放松了,也顾不得对训鹰人的敌视了。鹰的进食本能发挥作用了,立刻把嘴里的肉吞进了肚子里。
万事开头难,第一块肉下肚,鹰的对立情绪有所缓解,不再抵触那只挑逗的手,更不会抵触手中的肉,慢慢地开始接受送到嘴边的食物。
这些只是前奏,目的是让鹰明白,训鹰人是没有危害的,手上送来的食物是可以接受的。
正式的“熬鹰”开始了。白天,训鹰人轮流架着鹰不断地遛弯、晃动;晚上,训鹰人用铁链子将鹰拴在一根悬挂的横梁上,并时不时推一下横梁。这样,鹰始终在晃动,不停地运动,不断消耗着体内的脂肪。训鹰人只用在水里泡上半天、泡去油脂和营养成分的肉进行少量的喂食,有的时候还会在肉里裹上一团麻,鹰的胃消化不了,吐出来麻的时候,会带出麻粗糙的纤维刮下的膛油。这样,几天下来,鹰就饿得皮包骨头。
开始的时候,鹰精神抖擞,斗志昂扬,愤怒地用喙啄击着拴在腿上的铁链子,希望挣脱束缚,重归蓝天。最倔强的鹰甚至嘴里鼻里啄出了血仍然坚持着。
慢慢地,鹰发现试图挣脱铁链是一种徒劳时,才开始停下无谓的挣扎。鹰开始盯着训鹰人看,犀利的目光摄人心魂。
心理对决的阶段来临,训鹰人这时要拿出气魄和勇气,与鹰对视起来,如果压制不了鹰的目光,就压制不了鹰的傲气。
鹰又累又饿又困又乏,昏昏欲睡,想用睡觉来补充体力。训鹰人知道“熬鹰”的关键阶段来临了,每当鹰准备闭眼的时候,就会用手中的棍子骚扰……
鹰终于熬不住了,精神开始萎靡,身子开始颤栗,目光不再犀利,感受到孤独无阻,流露出乞怜神色。训鹰人开始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鹰的头,然后再缓缓地滑到背。鹰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呵护,野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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