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犹记得当时自己满心的不可置信与震惊错愕。
可当她看向旁边的夏晚安时,却见到公主殿下,垂眸静默。
侧面寒意,却……难掩悲色。
一想到夏晚安当时有多难过,白芷心里就更加不安起来。
轻声道,“她一人,怎能出了西华门,过大安门,再到这功德殿来的?连六公主自己都是因着巧遇了国师,才被放行的。她怎么能这般顺利地进了功德殿,还进了国师的寝殿……”
说着,小心地看了眼夏晚安。
夏晚安却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的心太大了,长乐宫,我,都已不是她眼中之处。她若有心,总有办法能做到的。”说着,自嘲地笑了下,“只叹我也用尽了法子,可她还是这样不管不顾……”
白芷听她语气,心头不由微酸。
悄悄地看了她一眼,道,“殿下,真意难留外心人,她如今已然背主,不值得您如此难过的。”
夏晚安心顿了下,随后轻笑,看向白芷,“我还不如你看得通透。”
白芷立时往后退了一步,“奴婢不敢。”
又道,“殿下,那现在是要回宫了么?趁着无人发现,小福子还在外头候着,悄悄地回宫,也能不叫人发现……”
不料,夏晚安却摇了摇头,“我给国师自荐,要在他身边伺候一段时日。”
白芷原本还算勉强的镇定彻底崩裂!
她猛地瞪大眼朝夏晚安看去,“殿下您要伺候国师?!”
声音大了些,惹得夏晚安上手就要捂她的嘴。
她只得压低了声音,“殿下,这可不是小事,若是闹出来,只怕要有损您的声誉的!且,且,内闱外宫,本就不能随意出入,您怎可做如此决定?
国师,国师怎会答应您这样的请求?还是跟国师言明身份才是,您……”
“白芷。”
她絮絮叨叨的话,被夏晚安一声冷唤打断。
白芷一震,跪了下去。
就听夏晚安的声音里有丝毫不容置疑的冷凝,“这是我欠他的。”
白芷眼眶微瞪——总觉得夏晚安这句话另有深意。
可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再次低声劝阻。
“殿下,奴婢知晓国师是您的救命恩人。可报恩的法子有很多啊!再另想法子不好么?您堂堂公主,去伺候国师,若是传出去,叫人知晓了,以此攻讦您的声名,可怎么是好啊?”
白芷已是苦口婆心。
可夏晚安从以前便是做了主意便无人能改的倔性子。
更何况,如今还事关她心心念念了两辈子的人的安危之事。
怎可能会被轻易说动?
她看了眼白芷。
白芷一颤,心知公主殿下最厌恶人在她做主意时这般拦三阻四的,这回怕是少不了一顿责罚了。
不料,却听夏晚安的语气柔和了下来,“有人要害他,白芷。”
白芷一震,下意识道,“可他是国师啊!有多少人保护他,何须殿下……”
话没说完,猛地顿住。
心知已是犯了死罪。
然而,夏晚安却依旧没有动怒。
反而轻叹了一口气,愈发轻缓地说道,“是啊!世人皆以为,他高处厚权,呼风唤雨。可如今,却还有人能随意地往他身边塞女人。”
白芷莫名抖了下。
头顶继续传来裴秋阳慢条斯理的说话声。
“高处不胜寒。他看似鲜花着锦,实则已如烈火烹油。行一步,万千眼看。一处错,便是深渊万丈。”
“我本想他只做那个寂寂无名的小和尚,悲欢由心。却不知这一世如何已是如此差错难返。”
“他已走到如今地步,却还是身不由己。我便做不得壁上观,由着他人再来害他辱他。这一次,我是绝不能再让他落到那样的境地了。”
“白芷,我虽能力不够,可这一次,却不想再让自己因为什么都不做而抱憾终身。”
“我想,能护他一日,就护一日。总归,要竭尽我所能才是……你,可懂我的意思么?”
她说话时轻轻慢慢,本无任何苛责之意。
可白芷却莫名浑身颤栗,冷汗冒出。
她跪在了地上,深深磕头,“是,奴婢知错,请殿下降罪。”
夏晚安看了她一会儿,无奈浅笑,伸手,将她扶起来,“别害怕,我自有分寸。”
分明是同一个人,顷刻气凛如凰,顷刻和颜春风。
不变的却是,眼前这人,周身漫开的贵雅气势。
白芷心下又惊又畏又有些高兴。
点了点头,正要说话。
侧殿的门口出现一人,正是先前拉马的小福子。
他朝左右看了眼,低声道,“殿下,全公公传来消息,说太后请您去慈宁宫一趟。他说您去御花园赏雨还未回,正拖延着,让您赶紧回宫呢。”
白芷一愣,“太后?为何此时要寻殿下?”
夏晚安却明白为何。
起了身,刚要走出偏殿,却又停了下,想了想,将腰间悬挂的双鱼玉佩摘下来,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白芷一惊,刚要说话。
夏晚安却已转身离去。
她只能忍下,又看了眼那双鱼玉佩,跟着夏晚安离了功德殿。
……
约莫两刻钟后。
侧殿前,元二开开心心地推开门,“仙女姐姐,我给你送……咦?人呢?”
他的身后,韩经年抬眸。
却见殿内,空荡荡,无一人影。
寒色的眸中,静冷一片。
元二纳闷地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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