氿泉城破,成千上万的汉民流离失所,逃难的队伍在西北戈壁滩上,浩浩汤汤。
逃出百里,见西爵大军并未追击而来,所有人才放慢了脚步,徐徐就地休憩起来。
何哲也在此缓缓醒了过来,他徐徐睁开双眼,半睡半醒的意识之中满是守家卫国之语,不知郑奎已经战死沙场的他呢喃喊着:“副都督,副都督,他们攻上来了。”
护送何哲逃出氿泉城的武卒听到何哲喊话,立马围了过来,轻轻摇晃着何哲,喊到:“少将军,少将军。”
何哲扭头看向喊话自己的武卒,视线也逐渐阴朗起来,忽然发现自己是躺在戈壁滩上的他,左顾右盼一番,看着周遭都是衣裳褴褛的氿泉城百姓,不免有些迟疑。
片刻之后,他才是猛地站起身来,抬头望向氿泉城,眼神迷离,手足无措。
“破啦?”何哲有些不敢相信的问起身边武卒。
武卒没有应话,有的和他一通望着氿泉城一声长叹,有的则低着头轻声啜泣。
何哲缓缓扭头看向身边的武卒,突然拔出佩剑顶在武卒的脖子上,呵斥起来:“堂堂七尺儿郎,竟敢临阵脱逃,该当何罪!”
“将军!”
其他三名武卒见何哲要拿他们是问,扑通跪在地上,为自己的同伴求情。
“副都督也是体恤少将军为帅之才,方出此下策,若少将军要追究我等罪责,我等亦可以死阴志!可若我们没有护得少将军周全,下了阴曹地府,又该如何向副都督交代?!”
说着,三名武卒以头枪地。
“往少将军手下留情!”
应着三名武卒求情,已经无家可归的百姓也是来到了何哲跟前,纷纷跪下为武卒求情。
有一步履蹒跚的老妪来到何哲身旁,抬手握住何哲持剑的手,说到:“少将军,吾儿已是亡魂,老妪是看着他身披藤甲,手拿铜剑,义无反顾走上城楼,列阵杀敌。”
“老妪更是眼睁睁看着他被冲上城楼的西爵蛮人乱刀砍死,死得面目全非,却也死得坚毅从容。”
老妪说着,颤颤巍巍的抬起右手,轻轻抚摸着眼前的武卒脸庞。
“谁又真的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妪已是泪眼婆娑,无语哽咽。
“可谁又真的想自己生死之交战死沙场,唯独自己苟活于世。”
“少将军你因副都督战死而愧疚不已,他们四个又何尝不是呢?!”
老妪之言,字字珠玑,说得站在剑锋之下的武卒声泪俱下,说得何哲拿剑的手抖个不停。
老妪缓缓压下何哲的手,转而说着:“我们都已是无家可归,前途漫漫,还须依仗少将军和这四位武卒鼎力相护,你们可不能乱了阵脚才是。”
何哲听罢老妪之语,方才醒悟过来,忙是半跪在地将佩剑高举过头递与老妪眼前。
“晚辈受教,还往先生惩罚一二。”
老妪忙是扶住何哲。
“老妪不过将死之人,敢说些旁人不敢言语之事罢了,受不得少将军如此大礼!”
“不,先生博学,方使何哲迷途醒悟。”
老妪却是一叹,竟是摇头起来:“少将军严重,老妪虽是一名私塾先生,教得些四书五经,却没能教得些保家卫国的勇猛之士,实在汗颜。”
说罢,老妪不禁回头看向氿泉城,赋诗一首。
“盛世昌泰歌声朗,孩奔商流甲四方。忽入狼寇万箭起,书中却无七尺郎!悲也!戚也!”
唱罢,老妪又是在何哲的注视中,步履蹒跚的回了人群之中。为武卒求情的百姓也纷纷起身,各自安好。
跪地求情的武卒也是立马起身,上前扶起跪地求罚的何哲。
“少将军请起!”
一声爽朗的声音突然从山丘传来,众人望去,骏马之上一员猛将正手持虞字旗。
“是虞家军?”
看着山丘之上,千百将士一字排开,横刀立马,武卒情不自禁的高呼起来。
“是虞家军。是虞家军!”
山丘之上擎旗之人,也是应声策马,来到何哲跟前,将手中军旗迎风一舞,转手插入何哲腋下。
“少将军请起!张士晗可受不起你如此大礼!”
何哲一听眼前之人是正是大名鼎鼎的兰州府御侮副尉张士晗,立马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张士晗手中的虞字旗,连忙问着:
“当真是小前锋张士晗?!”
张士晗哈哈一笑,反问着何哲:“少将军何出此言!”
何哲听罢此话,就如同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丝曙光的迷路人一样,兴奋不已到了言语不清的地步,手舞足蹈了半天,才是突然跪拜在张士晗跟前,求到:“往少将军为氿泉城的众将士报仇雪恨!”
随着何哲,郑奎的四名近卫武卒也是跪拜于前。
“往少将军报仇雪恨!”
张士晗此时才反应过来,不由抬头看向戈壁滩西北方天际线若隐若现的氿泉城,深吸一口冷气。
他没想到自己终归还是来迟了一步,没能救下氿泉城的将士们。
可当他看向四周凝望着自己的百姓们,他又相信氿泉城的将士们,势必是和西爵大军殊死搏斗了最后一秒,这才换得了这些百姓的安全撤离。
典武此时也是策马赶至张士晗身旁,勒马停下,问着张士晗:“氿泉城破了?”
张士晗没有应话,只是勒马回头,策马奔向山丘顶部,最后消失在山丘尽头。
何哲看着消失不见的虞字旗,不免顿时错愕,连忙起身问着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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