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茶盏被人重重摔在地上,茶汤溅了姜云锦一身,她躲也不躲,面色铁青地站在原地。
“你不是说,此计万无一失吗?”
淳于景恨恨盯着她,面色像是要吃人:“如今她怎么回来了?不仅安然无恙,还反将了一军,你如何解释!”
“殿下如今倒都推在臣女头上了?”她反问道:“当初这计划是殿下点了头,臣女才去办的,如今出了事倒都怪……”
未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淳于景突然扼住她的脖颈,双目通红:“你知不知道,如今外头都在传本殿下刻意陷害昭王?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有何用!”
“殿下……”姜云锦喘不上气来,拼命挣扎:“多事之秋,殿下还想在身上添一桩人命官司吗?”
片刻以后,淳于垣突然收手,她重重跌落,不住地咳嗽着,面上满是恐惧之色,淳于景方才是真想杀了她!
“呵。”
上首的男子重新落座,微微眯起了眸子:“你说的是,留着你还有用。”
姜云锦身子一凛,垂头道:“臣女听凭殿下安排。”
“你盯牢了他们,平日里有什么动静,不准有一丝隐瞒。”
“是。”
“另外……”他突然伸出手,在姜云锦的面上轻抚一把:“你这张脸,也该好好利用一番……”
她不由自主地向后缩,却被淳于景一把拉住,动弹不得,“殿下想做什么?”
“嗤。”
淳于景冷冷一笑:“你就没想过顶替姜词妗?拿你的狐媚功夫对付昭王,说不准便能成事。”
语毕,姜云锦面上露出受辱之色,这人拿她当青楼妓子不成?
他面色蓦然一沉:“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
姜云锦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这种情形,还是别惹恼了他为好,“臣女愿为殿下分忧。”
“那便好。”淳于景顺手丢给了她一个瓷瓶,似笑非笑地道:“这东西怎么用,不用本殿下教你吧?”
她接了过来,瓶身格外细致,想也不想便知道是何物:“臣女明白,臣女定不负殿下嘱托……”
听雨阁之上,姜词妗提着裙裾,一面上楼,一面嘟嘟囔囔地道:“在家里说不成吗?偏要到茶楼来,分明就是故意引我出来……”
肩膀被人轻轻一拍,淳于垣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姜府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茶楼清净些。”
她一顿,想想也的确有理,便不再计较,淳于垣含笑瞥了她一眼,默默感慨,还真是好骗啊……
说话间已经到了雅室门口,陆嘉年蹭地一下站起身子,对二人作揖道:“见过王爷,见过姜小姐!”
姜词妗被他唬了一跳,仔仔细细地看他,不过两日,陆嘉年竟瘦了一大圈,眼眶也凹了下去,心有不忍地道:“陆大人受苦了。”
“无碍。”陆嘉年摆了摆手,虚无地一笑:“多亏王爷救了臣出来,若是不然,不知还要熬多久。”
她啧啧作声,情不自禁地想拉着陆嘉年落座,却被淳于垣隔开:“可是淳于景的人折磨你了?”
陆嘉年有些迟疑:“倒也不是,臣只是被拘在屋中,只不过二殿下送来的吃食,臣都不大敢碰,是以憔悴了些……”
她自淳于垣身后探出头来,惊诧不已:“所以你就生生饿了两日?”
“不提也罢。”他苦笑道:“二殿下独断专横,无所不用其极,臣只怕一不留神就泄露了秘密。”
饶是淳于垣也有些吃惊,随后在他肩上拍了拍:“这一遭,多亏陆大人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淳于垣突然道:“不过,既然陆大人被囚禁,消息又是如何递出去的?”
闻言,陆嘉年面上突然泛起红晕,吞吞吐吐道:“是……是一位姑娘帮忙才成了事的……”
姜词妗神情高妙,探究地道:“难道是您在二皇子府里买通了哪个侍婢,让她替您送了信?”
“不!不是!”他连连摇头:“姑娘不是二皇子府的侍婢,她……她是……臣在祭典上遇着的,就是在御花园西角里……”
话音刚落,姜词妗心头重重一跳,西角里遇上的姑娘,难道是……
陆嘉年没留神她的古怪,一本正经地说着:“牡丹姑娘武功卓绝,能在看守之下潜入府邸,定非常人。”
她一愣,怎么也没法把牡丹这个名字和楚兮那张清冷的脸放到一块,犹疑着没有开口,淳于垣却插言道:“所以,是这个牡丹姑娘去王府送了信?”
“正是。”
说完以后,三人顿时都陷入了沉默当中,末了,淳于垣交代了几句,便派人将陆嘉年送回府去。
姜词妗一面跟着他朝前行着,一面细细思索,冷不防撞在了他背上,痛得龇牙咧嘴:“王爷做什么突然停下?”
“撞疼了?”
他作势去抚姜词妗的额头,她立马后退半步:“没有没有,王爷想说什么?”
淳于垣微微敛眸:“本王只是想问问你,对于那个牡丹姑娘,你有什么看法?”
“这……”她不敢据实已告,于是开始一通胡言:“像这种仗义又武功高强的女子,就像是画本子里的人一样,臣女十分敬佩。”
他不置可否,淡淡道:“祭典那日入宫的女子除了世家小姐便是侍婢,王城中似乎没有名为牡丹的贵女,是以,这人定然是个侍婢。”
姜词妗心头狂跳,掩饰般地点了点头:“王爷英明,这番话鞭辟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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