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户淡淡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姚三思佩服道:“秋千户言之有理。”
二人举步,才到了寺庙门前,就见有锦衣卫立在门前,神色冰冷,招呼也不打一个。
姚三思见同僚如此,更肯定庆寿寺发生了惊天大事,心中难免嘀咕。
秋千户还是脸色如常,却已咽下了最后一口馒头。
庆寿寺始建于金,元朝时期曾经修整,到如今实为大明护国寺,深得天子重视。
寻常人等,根本无缘进入寺庙半步。
庆寿寺中,气氛森冷,一些僧人彷徨而立,不敢乱走,众锦衣卫扼住了寺庙要道,神色肃冷,更昭示寺中发生之事绝非寻常。
有一锦衣卫急匆匆地来到秋千户面前,略带不满道:“秋长风,指挥使让你过去。”
那锦衣卫颌下短髭,根根坚硬如针,目光也如针芒般地盯着秋千户,却是站立不动。
秋长风点点头,举步向不远处的九级高塔走去。
短髭锦衣卫略带诧异,挑衅道:“你去哪里?”秋长风笑笑,“指挥使到了这里,肯定要拜见上师。既然是指挥使找我,我当然应去上师所在的地方了,难道不是吗?”
短髭锦衣卫皱下眉头,拳头紧握又松,换了笑脸道:“秋长风,你最近很得指挥使器重,以后若是发达了,别忘记了兄弟们。”
秋长风斜睨那人一眼,也笑道:“一定一定。”
那短髭锦衣卫不知秋长风一定的意思,却不再刻意为难,带着秋长风入了高塔。
二人上了二层,只见塔中宽敞,一穿着黑色道袍的僧人背对众人盘膝坐在窗旁,闻脚步声上来,也不回头。
塔中还有其余僧人和锦衣卫,眉间如带刀疤的纪大人亦在,可秋长风一上塔,第一眼留意的就是那个穿着黑衣道袍的僧人。
僧人怎么会穿道袍?
那僧人让人第一眼望去,就是莫名其妙,可谁都不能否认他本质更像个和尚,因为他秃着脑袋,上有香疤。就像锦衣卫不着飞鱼服,仍旧还是锦衣卫一样,
和尚穿个道袍,无疑也应该是个僧人。
那僧人坐在塔中一动不动,若不是有阴风传来,吹拂着僧人的衣袂,让人几乎以为那僧人是木雕石刻。
塔内阴暗,僧人看起来极为的孤独落寞,连影子都没有一个……
秋长风见纪大人望过来,收回目光,抱拳施礼道:“指挥使,不知招属下前来,有何吩咐?”说话间,他目光已瞥向塔内正中。
那里赫然摆放着一具尸体!
尸体头顶光秃,是个和尚,仰天倒地,上身精赤。
尸体胸口有处血肉模糊的伤口,嘴角却带分诡异的苦笑。
这人看起来,被别人杀死时,竟是有些得意的样子。
微风夹杂着细雨吹进塔来,秋长风见到那尸身脸上的笑意,背心似乎有股寒意。
庆寿寺原来出了命案,怪不得钟会响,纪大人如此紧张。
秋长风想到这里的时候,心中诧异。这里是护国寺,谁会冒险杀了寺僧?这寺僧恁地死的这般诡异?
纪大人望着秋长风,森冷的眼中掠过分期冀,低语道:“秋千户,你来得正好,看看这人怎么死的。”
见秋长风又向黑衣僧人望去,纪大人更低的声音道:“死的僧人是庆寿寺服侍上师的一个小和尚,叫做悟心。尸体是另外一个服侍上师的僧人——悟性发现,悟性见悟心死了,忙去敲钟。我赶来时,上师就坐在这里……”
悄悄地看了眼那黑衣僧人,纪大人略带谨慎道:“上师似乎哀恸悟心之死,一直没有说什么,我也不便打扰。”
他口口声声称呼那黑衣僧人是上师,对那僧人竟有股畏惧之意。
纪大人说话间,秋长风半蹲在尸身旁,微皱眉头道:“纪大人,验尸本是仵作的事情……”
纪大人冷哼一声,“你难道不知道,这事要经正常途径,肯定要惊动五军都督府那面的人……”
顿了片刻,纪大人眼珠转转,又道:“听说圣上准备对北方再次用兵,正需要都督府那面准备。这些小事,我们就不必烦劳都督府,进而阻碍圣上的用兵了。”
秋长风望着尸体道:“纪大人事事为圣上着想,怪不得圣上极为喜欢。”
纪大人脸上挤出分微笑,“此乃为臣的本分之事罢了。对了,让你在寺外查的那人,可有凶手的嫌疑?”
秋长风摇摇头道:“属下详细看过,那人只是个寻常做小生意的百姓,绝不会是凶徒。”
短髭锦衣卫自从见秋长风后,就一直神色不善,闻言冷笑道:“秋千户方才留在寺外不过炷香的工夫,能详细查到什么?我看是在敷衍纪大人吧?”
纪大人回望那短髭锦衣卫一眼,再看秋长风时,脸上露出狐疑之意。
秋长风神色平静,缓缓道:“那百姓本叫张阿三,儿子叫做张虎头,固安人氏。应皇上迁都旨意来到顺天府,已入住顺天府长柳街三年之久,为人胆小懦弱,做早点生意……”
短髭锦衣卫质问道:“这些难道就能说明张阿三不是凶手?”
秋长风微笑道:“这些当然不能证明了。不过我观其衣袖裤腿,尚有盐卤未干的痕迹,想必是起早蒸馒头沾上的……我尝了下张阿三做的馒头,又白又软,手艺相当不错。”
短髭锦衣卫嘲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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