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合半睁着眼睛,指了指床边的架子,“最下面的抽屉,有个盒子,你把它拿出来。”
元向歌不明所以,按照他的话拉开抽屉,里面只有一个长条的木盒,但是却挂了锁。
“收好这个盒子,钥匙在梅祥那,时机到了,他自然会找到你。”萧桓的声音微弱了下来,重新闭上了眼睛,“你退下罢。”
元向歌一头雾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又不知能说什么。
她最终行了一礼,轻声道:“思容越长越好看了,等下次,妾带她过来见见父皇吧。”
寂静了良久,就在她以为萧桓不会回答的时候,帐内飘出了淡淡的一声“嗯”。
元向歌舒了舒气息,“妾告退。”
她暗叹了口气,终究是自己的骨血,萧桓怎么也是挂念着的。
“娘娘,奴婢来拿着吧。”撒儿试探的询问着。
元向歌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木盒,朴素无华,没有花纹,不过却是上好的紫檀。
微微晃动,里面似乎也装着长条的东西。
一般这样形状的盒子,都是用来装卷轴的,莫非,这里面装的是书画?可那又何必锁起来?难不成是……圣旨?
元向歌心里怦怦跳,不会是立大皇子为太子的圣旨吧?
但是,这也没必要啊……若是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大皇子自然就登基为帝了。
她把盒子递给了撒儿,一抬眼,脚步发迟之间却有些发怔。
万物凋零,枯树干枝,天色阴沉,宽阔的长路上,踏步迎面而来的白衣少年,衣袖翩翩,仿若仙人驾云。
他面如白玉,甚至白到有些苍弱,嘴唇也没甚血色,隔着如此的距离,元向歌也能清晰的看到他精致到完美的五官。
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男子!
可惜他fēng_liú有余,健壮不足,脖颈下颌都骨骼分明,看起来像是带了几分病弱。
随行的宫人也都目露痴迷,被这位美男晃了眼去。
那男子大约是已经习惯被人注目了,他苍白的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旁若无人的前行,直到与元向歌隔了三步之遥,才驻了步子,拱手道:“见过贤妃娘娘。”
他的声音犹如清泉石上流,空灵清澈,与他的皮相如出一辙。
元向歌微微颔首,但心中却纳闷,他孤身一人,无人提醒,与她素未谋面,又怎知她是谁?
清容率先曲身行礼:“魏大人。”
撒儿等人也回过了神来,齐齐行了礼。
那男子笑如春风,格外温和的点了点头,看着元向歌眼中的困惑,自报家门道:“臣乃太史局的太史令魏言。”
元向歌恍然又茫然,只得笑了笑,打了声招呼,“魏大人。”
她本想错身离去,可没想到魏言又开口叫住她,询问道:“臣想与娘娘说一句话,不知娘娘可否一听。”
元向歌已经出去了两步,闻言更是疑惑的止了脚步,回头扬眉仔细的端详了几眼他这被上天偏爱的容貌,启唇道:“愿闻其详。”
这样的美男,赏心悦目,能多看两眼也是极好的。
魏言微微低头,垂眸轻声道:“德侔天地者称皇帝,天佑而子之,号称天子。此话,希望娘娘能服膺心上。”
元向歌眨了眨眼睛,茫然不解。
魏言抬起清澈的眼眸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飘逸的转身往主殿走去。
什么意思?每个字她都听明白了,可连在一起,她怎么就不懂了呢?
德行与天地相称的人可以称为皇帝,难不成他的意思是,陛下德不配位?
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他想劝谏,也应该去对陛下太后说,与她说做什么?
元向歌嗤笑了一声,问道:“这位魏大人,是什么来头,怎么说话如此的不着调?”
“娘娘,魏大人是魏振海的二公子。”碧痕赶快答道,接着她又惋惜的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据传言说魏二公子,只能活到三十岁呢。”
元向歌惊讶不已的“啊”了一声。
碧痕兴致勃勃,继续道:“这传言倒也不是空穴来风,是从太医署传出来的,有几分依据。”她神秘兮兮,“这位魏二公子自打生下来就体弱的很,一直用汤药吊着养到了三岁,有位过路的老道士说他是聪慧有灵早夭的命格,要想多活,就得跟这位老道走,去修行。那魏夫人当然不肯,说着老道士是个骗子,想要挟持她儿子,于是那老道士就留给块上好的白玉给魏二公子,叮嘱要好好带着,能保他活到三十岁。
巧的是,后来魏二公子就不用再喝药了,冬不冷夏不热,真是奇了,魏大人找太医署的太医令去给他看了看,结果说脉象一切正常没什么毛病了。
而且这位魏二公子,越长越漂亮,哦不,越长越俊美。”碧痕心虚的清了清嗓子。
“魏家世代都是武将,只有这位二公子,痴迷念书不肯自拔,魏振海魏大人因得这个儿子体弱,所以也不苛求。结果魏二公子果真聪慧过人,甚至聪慧到了有点玄乎的地步。”
“玄乎?”元向歌疑惑的斜了她一眼。
碧痕如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他六岁的时候,魏夫人带他去别人家串门,结果他指着人家主母说,印堂发红,不日必有大灾,脚下有水,要小心有水的地方。结果您猜怎么着,还真是应了,那位夫人三日后,沐浴完地下有水,脚下一滑,伺候的丫鬟都没反应过来,直接后脑勺着地,摔死了。”
元向歌忽然觉得身上有点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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