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带回了探听来的消息,说是廉亲王因其监工新制的更衣帐房油气熏蒸而被罚跪太庙,此时已跪了五个时辰了。
听见这消息,若鹓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五个时辰?!那可是十个小时了,八爷自良妃病逝后,兼之屡次受到康熙斥责,身子一直不大好,腿上更是没有好利索,她至今想起刚回宫时看到的那一幕仍会心酸,如今要他在那青石板上跪上十几个小时,那岂不是要废了他那双腿?
若鹓问清了胤禛所在,才欲出门去寻,却被月琴拦了下来。月琴、疏影、香今、良辰四人中,当属月琴最持重,被月琴拦下,倒是让若鹓很是吃惊了一番。
“格格,奴婢斗胆,请格格恕罪,只是如今的情势,格格实在不宜出面。”月琴微微退开半步,躬身道。
“月琴,你跟在先皇身边日久,宫中人事你比我剔透,只是如今八爷的事情,不是三两句人情世故可以解释得清的。”若鹓微微顿了顿,低转了声道,“你的意思我知晓,可八爷于我有情有义,我实在不忍他遭此大罪,八爷若因此落下腿上的残疾,我后半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格格……”月琴轻唤了一声,到底没能忍住,“格格同皇上才和好不过半月,奴婢说句僭越的话,先前格格同十四爷之间不过是一方碎了的镯子,便闹出那好大的动静,如今格格亲自去为八爷说情,皇上想必会更加动怒。若是因此没能帮到八爷,反而令八爷遭受更大的责难,岂不是与格格的初衷相违背了?”
听见月琴这一番分析,若鹓沉默了,是啊,她方才初闻此事,一时激动,没有想那许多,只一心想替八爷求情,可若真如月琴所言,因此连累了八爷,反倒糟糕。想到这里,若鹓一时没了主意。
“格格可愿听奴婢一言?”见若鹓似乎将自个的话听了进去,月琴轻声道。
见月琴似乎是有法子,若鹓忙不迭道:“你说。”
“格格,您想想方才武贵人同裕嫔的言行,可有什么不妥?”
若鹓转着眼珠,徐徐道:“若说不妥……武贵人是后妃,况先帝在时,四爷与八爷便可以说是死对头,她方才的言语中,却好似是在提醒我,要我去帮衬着八爷,这委实蹊跷了些。至于裕嫔,我倒未瞧出来什么。”
月琴低转了声音,道:“武贵人的确有古怪,但那裕嫔也并非无有不妥。许是方才格格一心记挂着八爷的事情,不曾留意,奴婢倒是瞧见裕嫔娘娘在皇后娘娘身后不住同格格递眼神,很是急切的样子。”
若鹓不由诧异,她同裕嫔并不曾有什么来往,若按月琴的说法,那裕嫔好似是偏帮着自己的,不由问道:“那照你来看,裕嫔是为了提醒我什么?”
月琴有些迟疑,道:“奴婢也只是猜测,奴婢觉得,裕嫔娘娘仿佛是要阻止格格为八爷求情。”
若鹓微微蹙眉:“今日这二人都实在奇怪,叫你这么一说,我反倒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不想月琴却道:“格格只觉得裕嫔娘娘同武贵人奇怪吗?可奴婢却觉得,皇后娘娘才最是叫人不解。”
闻言,若鹓忙转过身子,问道:“这话怎么说?”
“格格,皇后娘娘是怎样谨慎的人。武贵人那些话,实在大胆也实在放肆了些,皇后娘娘若有心阻拦,她必不能够说出口半句,又如何能同格格说那半晌,令格格察觉出武贵人话中的意味?”月琴敛眉细语。
“你是说,皇后娘娘她是有意……”若鹓渐渐收了话音,月琴却心领神会地微微点了点头。
若鹓有些沉默了,她同皇后不曾深交,自然也不曾了解过皇后的处世为人,所闻多是旁人对皇后的赞誉。胤禛为皇子时,四皇子府的后院就是一团和气,如今胤禛登基,这后宫中嫔妃虽然不多,却也是几十号的人,依旧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更难能可贵者,她从未听见过有人对皇后口出怨怼,皇后可说是有口皆碑。今次之事,到底所为何来?
“格格还不明白吗?这恐怕就是皇后娘娘布的一个局,她令武贵人作棋子,引格格您入圈套。格格您今日若出头替廉亲王说话,想必会与皇上生出嫌隙,外头也必须会有风言风语。到那时,别说皇上会动怒,便是皇上有心护着格格,那些要往格格身上泼脏水的怕也是难以挡住啊!”月琴急声道。
若鹓扯出个浅笑,没多说什么,只吩咐月琴不要将今日之事透露与第三人知晓,便让她下去了。
反倒是月琴见若鹓反应平淡,很是担心了一阵,想要再说些什么规劝,却到底被若鹓劝了出去。她没想到的是,第二日,她苦口婆心说了那许久,自家格格竟还是插手了廉亲王的事情,且闹出了那许大的动静。
只是月琴,你又哪里能明白,她欠八爷的,欠竹箢的,是一份青梅竹马的情缘,那是她永远也弥补不了的,即便今日她知道事有蹊跷,她也无从避开。月琴的话提醒了她,求情行不通,她便堵上了胤禛对她的不舍,她要……赴太庙同跪。
拳头握紧了松开,松开又握紧,到底是狠狠闭了眼。她知道太庙之行不易,可即便等着她的是刀山,是火海,是流言蜚语人言可畏,她还是要走这一趟,她便是毁了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八爷受责难。
皇后,怕是捏准了她这一点。
若鹓轻嘲地笑了一声,她不知皇后对付她是因为她与胤禛的关系,还是有什么别的,这些年她从未留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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