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竹箢很出息地没有用花舒喊自己起床,许是昨日的事情对自己的影响,许是生理时钟反常,竟比往日起得还早了三分。见花舒姑姑仍在床上睡着,想其平日操心竭力的,竹箢洗漱穿戴的动作也轻了不少。待收拾妥当,见花舒姑姑仍无动静,虽则今日不该她当班,但平日里此时花舒姑姑已然起身了,今日竟仍躺在床上,没点动静,竹箢心下不禁生了几分古怪。
想了想,竹箢轻步走到花舒姑姑床边,瞧其模样,便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伸手一探,果然是发烧了。
想是早起习惯了,或者感受到竹箢手上的凉意,花舒有了动静,睁眼见竹箢在自己床边,不禁有丝诧异,问道:“什么时辰了?”
竹箢轻声道:“寅时了。姑姑身上发热,想是染了风寒,姑姑今日且歇歇,竹箢这就去请太医。”
花舒闻言,自被子中探出一只手,摸摸额头,重重喘出一口气,闭了眼,道:“竟真是发热了。”继而睁眼同竹箢道,“太医就不必寻了,想是多睡会子就好了。”
竹箢却不依道:“姑姑都已然发热了,不寻太医开些药吃吃,怎能快些好了?”
竹箢又劝了几句,花舒才随了竹箢,安静躺下。竹箢绞了帕子,敷在花舒额头上,又将温水点心在一旁摆好,道:“姑姑若是渴了饿了,先将就着用些。我去寻了太医就回。”
见花舒应和,阖眼静了下来,竹箢方出屋带上了门。才走几步,就见春柳自院外进来。春柳见竹箢迎面而来,忙快走几步,冲竹箢福了福身,道:“竹箢姐姐好。”
竹箢略点了点头,心下忧心花舒的病,急着去寻太医,也未问她来自己与花舒姑姑住处做什么。快步欲走,蓦地又想起什么,竹箢同春柳道:“今日你可当值?”
春柳俏声道:“回姐姐的话,我今日不当值。”
“那好,花舒姑姑今早有些发热,我急着去寻太医,现下姑姑身边无人照顾,你且去照看会子,姐姐回头再谢你。”竹箢拍了拍春柳的肩。
闻言,春柳眼中几分诧异,却也机灵地应道:“姐姐且去吧,我会小心照看的。”
竹箢点点头,自去寻太医。
送走太医,春柳欲拿药去厨房煎药,竹箢接了过来,道:“你且在这里照看姑姑吧,我今日当值,把药送去小厨房,就折去书房了。过会子,自会嘱咐人将药熬好了送来。”
春柳应了。竹箢又同花舒低语了几句,才出了院子。正好今日璎珞当值,竹箢托了璎珞,才放心地一路快步朝书房而去。竹箢前脚才进书房,良妃后脚就进了来,竹箢额上的汗都还未消,只匆忙擦了去,心道:好险。
今日良妃似乎没什么兴致,没坐会子就道乏回了屋。竹箢放心不下花舒,同书房中的小宫女嘱咐,有事来寻,便回了自个的屋子。
进了屋子,璎珞竟也在,见竹箢进来,璎珞道:“初一姑姑闻说花舒姑姑病了,便打发了我来一旁照顾着些。”
竹箢道了谢,又问了花舒的病情,见春柳道,太医只说劳累所致,调理两日便可,且现下热已退了些,才放下心来。
喂了花舒小半碗白粥,服侍着她睡下,已然近午了。竹箢让璎珞与春柳先去用饭,自己先照看着。不多会,二人已然转了回来,换下竹箢。快出院门时,春柳自身后追了来,叫住了竹箢。
竹箢回身道:“可有什么事?”
春柳略一犹豫,自怀中掏出了件绸子包着的物件,打开,竹箢方看清是块墨玉琢成的玉佩,春柳道:“本来今日来寻花舒姑姑,是想将这玉佩交与姑姑,不想姑姑却病了,便不敢打扰姑姑休息。”
“那你这又是……”竹箢不解。
春柳便将昨日之事小声道了一番,讲至最后,更是语带困惑:“也不知主子怎的,举着这玉佩对着烛台瞧着瞧着,明明方才还笑着,又忽然将玉佩掷到了我怀里,道,赏给奴婢了。可我瞧着这玉佩贵重,怎敢收下?却又不敢违了主子的意思,便想着先收下,同姑姑问问该怎么办才是。”
竹箢微一蹙眉,心中隐约觉得这玉佩对良妃定然有特殊意义,虽说随手赏了出去,等过阵子回过味来了,不定怎么悔呢,遂自春柳手中将玉佩接了过来,包好收起,道:“你且回屋服侍吧,我会寻机会同姑姑说的。”略顿,自指间退下个戒指,塞到春柳手里,道,“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且拿去戴着玩吧。”春柳推辞,到底叫竹箢劝着收下了。
下午竹箢无事,见花舒的热度也退去了不少,便让璎珞和春柳各自回去了。竹箢想着,大概再躺一日,花舒的病就好了,到时再同她说玉佩的事也不迟。
烛光渐亮,天却还未黑透,竹箢见花舒又睡熟过去,自己闲来无事,想起那玉佩,忍不住好奇,取出来端详,倒是与春柳描述得一般无二。“沁”?这又是什么意思呢?竹箢思之不得,随意翻转了玉佩,竟一时怔住――“匪石匪席”,原来是这样,那就怪不得了。
“咚!咚!咚!”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这晚间?竹箢微皱皱眉头,起身开了门,竟是八贝勒身边的明全。明全见竹箢开了门,问了好,道:“八爷请姑娘去书房。”
许久没有遇见八贝勒,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却不想他却突然找上自己,竹箢虽不解,却知耽误不得,同明全道:“劳烦公公了,奴婢这就去。”明全见竹箢应了,转身先行离去。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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