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彬悠悠醒转,只听见耳边一女子声音:“年纪大了,又累又急心火乱窜走差了经脉,静养几日就好,如果能喝点鸡汤补补两天就没事了。”
“多谢医官,诊金药费需要多少?”
“看他年纪五十开外了吧?老人就医不收钱,我先走了,有事去医馆找我。”
迷迷糊糊间听见村汉走远,秦彬躺在那种床上老泪纵横,他想了太多太多,心里和元樾是同一个感受,一个利刃随便卖的地方岂是十几万乌合之众可以欺凌的?可是这利刃里有多少是他本人做的贡献?
三十八万民夫和士卒啊,会有多少冤魂找他索命?秦彬不敢往下想了。
中午时分,村汉的婆娘回来了,做了鸡汤和烙饼,扶起秦彬靠坐在墙边一口口喂他吃喝:“老汉,我见你细皮嫩肉的不像村民,若是识文断字,我们可以请学堂大先生来审核,去教孩子们识字术数技艺百工,做先生有公产供奉,收入比寻常村民高一大截,有了钱再去寻亲也不迟,还可以去民生司登报寻找,比你这样找快得多。”
“学堂?登报?”
“学堂就是孩子读书的地方,登报就是在那种印刷的纸上印上你想说的话办的事,识字的人看了都懂。”
“学堂很赚钱吧,我识字,可以带弟子。”
“学堂不赚钱,先生的俸禄出自公产,就是孩子有点多,怕也不轻松,唉~。”
带弟子而已,想带哪个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他这样的大家如果不是收徒,请他带弟子代价不菲,哪有可能一大堆孩子围着他烦心。
妇人唠唠叨叨,说来说去说起自家日子,眉飞色舞一脸的幸福,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在读书,送去一个补贴三十亩机动田,自家男人从军被剔了出来,却跟着学了三个月的木工技艺,自己一个村妇没什么本事,却被大先生找上门非要她学一样,结果现在养蜂终于开始赚钱了,此前养死了好几批,损失都没算在她头上。
“去年深冬建了这屋,到明年就能建个猪舍,再明年建个鸡棚,人家劝我先建鸡棚我没听,现在这个悔呦,元国人来买鸡都是几万只几万只的抓走,要是赚到这个钱,明年就能建好几间大屋。”
说在兴头上发现碗里的鸡汤泡饼喂完了,看了一眼秦彬,她意犹未尽的还想唠叨,又觉得不好意思,红着脸去了自己屋。
休养两天恢复精神,不待出门来了一个蓝衫文士,满头灰土指甲带泥,一点斯文模样都没有,进了门羞涩的一笑:“前辈,我刚刚从印刷厂来,手上都是油墨,不敬之处还请海涵。”
“你是?”
“哦,我是学堂的先生,兼差校对报文,听说您愿意任教,特来求赐墨宝。”
“堂堂先生何以兼差?”
“新增了三十万人丁,士子都派去教导学识,缺人手,没办法。”
秦彬干净利索的写了一幅字,嘴上却说:“孩子太闹,我年老喜静,成人听话些,我去给新丁教导学识如何?”
“您精通新纲领?若是如此当然求之不得。”
教导学识和新纲领有什么关系?不过新纲领风靡天下他倒是不陌生:“不敢说精通,略知一二。”
这先生一点不客气:“您写一篇个人心得,交由专人审阅通过即可。”
为达目的屈身折腰,秦彬苦思冥想许久,第二天送去一篇读后感,找到学堂才发现自己想的还是太保守,这里乌泱乌泱的几千半大孩子,军事化管理半工半读。
等了不到两天,先生特地来通知他明日上午有人送他前往新丁聚集地,要求他准备木牒登记身份,秦彬发觉他的名字登记了也没有他预想中匹配他大家身份的轰动效应,所以满口答应。
临行前悄悄留下十块银块,跟随来人乘牛车前往。
到了城北先听见军营声响,密林遮蔽只闻其声,再走没几步就到了匠户营,下车后有人引他去登记,出了土屋来到匠户营外一间民房,从车上搬下一应物品给他安顿好,还安排了隔壁一个老妈子伺候,就此行程结束。
心急火燎等到第二天早上,匆匆吃饱赶往约定地点:一大片田地间的聚集村落。
按照指定的任务,每天午饭后宣讲一篇新纲领的感悟文章,要讲得直白浅显,晚上饭后同样讲一篇,然后组织新丁讨论自身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就这点事情累不着他。
他来的早以为可以找人私下聊聊,结果村中空无一人,等到人群密密麻麻的回来,他发现没一个认识的人,想找人问话倒是容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他想知道的内容一概没有。
比如说骑兵装备、队形、号令特征、巡逻路线、操演科目等等。
秦彬气坏了,这些孬兵满脑子都是倒灌的胆汁,再逼问也是吓破胆的那些记忆。
午间宣讲时没有异常,晚上却让他险些当场发飙。
这些混蛋一口一个新纲领好,一日三餐好,虽然他猛醒还真的到处是一日三餐,甚至有鸡有鱼,可一顿饭就让你们变节了?
虽然晚间讨论让他厌烦,却也是接触真相的机会,他耐着性子细心倾听,希望得到一些蛛丝马迹,对于这些人渴望获得土地,希望学习技艺,期盼早日融入新生活的表忠心深恶痛绝。
终于在二十天后他见到了元樾,这货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靠在墙根晒太阳,初冬的太阳还很毒辣他也不怕晒死。
两个人眼神相对,秦彬挤挤眼连忙回头四下看有没有人盯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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