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导从业近三十年，见证了国内外影视行业的发展，辉煌，和现在的杂乱和停滞。
这样的人在业内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靠的是一身真本事和高跨度的阅历。
这番指名道姓的呵斥，注定掀起一层狂风骇浪。
裘壬办公室，宋郁华好整以暇地翻看手里几份资料，听着对面愤怒的咒骂声，慢悠悠塞了个耳机。
“……裘老哥！这回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严黎明这个老东西也不知道哪里吃错药了，查到我头上来了！”
裘壬桌前，一个明显也上了年纪的女人急得嘴角起泡，一大早就闯进了办公室。
“帮？怎么帮？这回是办个选秀节目就能解决的问题？！”
裘壬站起身，脸色阴沉：“这几年你缺人我给人，你缺钱我跟你合办节目，现在你自己办事不牢靠，被严黎明逮个正着，我还能怎么帮你？！”
宋郁华忍不住笑出声。
裘壬多少是个资本家，自打汽果项目亏损，扒着求艺不放，凌玲还明里暗里地把他捆绑到一块儿，暗示他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活一块儿活，要死就一块儿死。
他心里没点想法才怪。
要不是怕凌玲真跟他争个鱼死网破，抖搂些有的没的，能翻脸早就翻了！
一听她笑，两人齐齐看过来。
凌玲防备地敛起神色：“……小宋笑什么？”
“听说这趟小宋也派了两个孩子竞争那两个角色，胃口大起来了！”
宋郁华微微抬头，笑着把耳机摘下。
“………我笑凌总异想天开呢。”
凌玲脸色一变：“小宋胃口大了，胆子也大了，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凌总说笑了，我胆子不是一直挺大的吗。”
“胆子要是不大，我当年………”
宋郁华似笑非笑地扫了两人一眼：“这些年也不会留在您二位身边与虎谋皮不是？”
赶在她要骂人之前，宋郁华继续道：“所以凌总以为这一趟我们裘总还能帮你吗？或者说，你敢让裘总帮你吗？”
凌玲眼神闪过狐疑：“……你什么意思？”
宋郁华站起身超两人走近：“是这样，严导既然敢公开指名道姓，只能说明他已经查得清清楚楚，您认为副导演手里那笔钱瞒得过他吗？！”
“严导能知道，外头那些盯着汽果跟求艺的人能查不到？”
“汽果这些年的亏损状态圈子里有目共睹，但凡有心人想打破砂锅查到底，您二位想想，会查到哪里？”
话落，凌玲脸色瞬间凝重：“……查到账目上。”
汽果娱乐账面上的资金来自《群星璀璨》初集资打投。
这代表着什么？
宋郁华朝两人微微倾身，轻笑一声：“………这代表着这档选秀节目的本质就要被挖出来了！”
而众所周知《群星璀璨》是由汽果求艺合作承办。
集资这档子事虽然圈子里做的人不少，可在目前这个严打的环境，被单拎出来势必要被打头！
“凌总，您已经在走钢索了，难不成还要拉着裘总跟您一块儿走？”
“裘总倒也不怕，就是万一真两人一块儿掉下去了，那真是连捞一把的人都没了！”
宋郁华笑了笑，看向裘壬：“您说呢？”
“当然，凌总要是能让严导回心转意公开跟您握手言和，前面这些就当我没说。”
裘壬脸色早就难看得不行，大口大口地吸着烟，头一回有乱阵脚的架势。
打从办这档节目开始，他就清楚凌玲的目的，她就预备借着选秀节目集资，往《故园天下》砸角色砸奖项来翻身。
可一通操作下来，不光没捞到角色，还被指着鼻子骂，集资的钱更打了水漂！
最后还把火烧到了他身上！
这还让他怎么平静！
他抬眼，阴恻恻地看过去，眼里算计着什么………
听到现在，凌玲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语气明显放软了些：“……那小宋的意思是？”
“那就只能委屈凌总憋着了。”
宋郁华收起笑意，淡淡道：“凌总闷声吃个名声上的亏又怎么了？”
凌玲目光一冷：“小宋真以为只是名声上的亏？”
汽果到了目前这个地步，有多需要奖项来撑门面，这圈子里但凡知道点内情的都明白。
可严黎明这一通操作就等于断了汽果未来至少五年的奖运！
无异于断了汽果短期内复苏的出路！
宋郁华脱口而出：“可要是影响了节目，汽果彻底断了资金流又该怎么办？”
她冷冷道：“凌总，你以为你还有路可选吗！”
冷漠的对视间，凌玲早就发白的脸色更加惨白，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却又犀利的女人散发出来的狠厉，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资金流………这个节目绝对不能出事！
她闭了闭眼，扔下一句：“随你们！”
摔门就走！
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两人。
宋郁华对上眼前这道怀疑的打量，微微一笑：“裘总别高看我，我再厉害手也伸不到严导那儿。”
“不过我倒挺庆幸，走了凌总家两个，说不定能落到我手里那两个小孩儿头上。”
这股坦承劲确确实实戳中了裘壬。
“………就凌玲那个蠢货能带出什么好东西！”
………跟这样的蠢货合作，今天逃过一劫，那么明天呢？
裘壬眼眸渐深，今天又是真的逃过了一劫吗？
宋郁华保留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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