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浮生,玉浮生?好名字,可惜偏偏为何要作梁上君子?”
下一刻,宫女从袖中翻露出了一方匕首,直冲玉浮生的面门而去,可玉浮生,只轻轻一闪,便远远又带着欢儿躲在了梁上。
也正是这一瞬,宫女的头发挣脱束缚般地完全披散开来。宫女一怔,摸了摸脑后束着头发的发钗,没了踪影,倒是摸了一片金枫叶下来。
这时,梁上也传来了那玉浮生悠悠的声音,“轩辕庚,你这宫女装的委实不太像。这些金钗我就不要了,不过你头上的这只钗,我要留下。这样吧,你若能再抓到我一次,我就改行,哈哈哈!”
翻窗而出,玉浮生身形极快,轩辕庚见状,也顾不得自己还散着头发,径直便追了出去。那玉浮生也好似在等她一般,刻意放慢了些脚步,直到把轩辕庚引出了皇城。
“你,你怎么不跑了?!”
“哦,你不是要抓我吗?在你抓到我之前,我想先带你去看一个地方。”
就这样,轩辕庚随玉浮生来到了东街,那是邺城里最为繁华的所在,红玉楚馆与梨君楼相依并立,门前人头攒动,你来我往,熙熙攘攘,明明已是深夜,却还是恍如白昼一般。
“玉浮生,这我见得多了。”
“那你可曾见过他们的另一面?”
“另一面?”
随着玉浮生的带领,轩辕庚又是来到了红玉楚馆与梨君楼的背处,在此之前,她从未来过。可接下来,她亦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所见。
眼前的一切,和方才的一比仿佛是两个世界。
这是怎样的一番景象?黑漆漆一片,唯有从前面映照而来的灯火微光。有人不时从偏门而出,手里提着一个个桶,桶里装的,是里面客人吃剩的酒食。他拎着桶,并没有走远,因为,一早就有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人们在那里等他。
轩辕庚亲眼见到,那人将桶中的酒食尽都泼撒在了地上,那些迫不及待,衣衫褴褛的人们一拥而上,不顾这这残羹剩饭上是否混着口水,还是地上的泥尘,他们统统都是一概狼吞虎咽地吃下肚。
“曾经,我也同他们一样,都是北街那边的孤童。或许你会问,为什么我们会流离失所,我们的父母呢?那么,我也只能告诉你,他们都饿死了。你知道吗,玄国每年的春秋二税,不知是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可是你们这些王孙贵胄呢?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我为何要同你说这些,即便是亲眼所见,你也还是不会懂得吧?”
“你可知,你那些匠人们打造出的金钗,哪怕是一支,也足够一家五六年的过活。”
“你可知,每一个人,为了活下去,是有多么的艰难,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终生不得安宁……”
“吱吱吱……”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站在玉浮生肩头的欢儿,居然伸出一只爪子来,抹着玉浮生的眼睛。
“原来如此么……”
是夜,轩辕庚独自一人披散着头发回了宫。
四
“三四更圣明,民载乐行行……”
欢声笑语,童言稚趣。也不知从何时开始,邺城的街头巷尾里开始流传起这样的童谣。自东街一别,轩辕庚确实有所顿悟,大刀阔斧,庙堂也确实是一天天清明起来。
可这样“任意妄为”的裁决似乎并非某些大臣们的心中所愿,他们要的,是一个同享其乐的国君,而非一个为国为民的国君。
“此去,留尸不留命…”
一众刺客在昏暗的不见天日的所在发下了生死之誓,众多刀光剑影,相互敲击,声声催心震耳欲聋。然而,有一剑,却不曾出鞘。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刺客,青天白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某日刚下了早朝,一身便装出了宫的轩辕庚面前,一剑未中,只是刺死了一旁的随侍内监。趁此机会,轩辕庚连忙拔出了随身佩剑,她堂堂一国之君,不是战死沙场,也不是崩逝朝堂,而是如此轻易地做了这不明不白的剑下亡魂,岂不遗笑万年?
然而,轩辕庚似乎错估了刺客的能为,既然是谋划已久的有备而来,又怎么会只有单单一人?
在仅能通过一人的长巷里前后夹击,不得不说,真是算计的妙啊!一人双手难敌四拳,交锋不过片刻,轩辕庚又受限于长巷,已然失了上风,不多时,更是被后头的刺客,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右肩,顿时,右肩处,只见一片朱红。
“玄七!快上来!”
就在轩辕庚被步步紧逼,毫无转圜余地之时,玉浮生居然出现在了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援手。
“你好歹也是国君,出门在外,怎么也不带上几个侍卫?”
“学武也学得这般疏松,花拳绣腿倒是不少!”
“玉浮生!你居然私自叛逃!”
仓皇中,玉浮生拉着轩辕庚在屋顶上急急而奔,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随着fēng_liú在轩辕庚的耳边一瞬而过。可唯有那追赶而来的刺客的话,让她听得颇为清楚。
追上来的刺客是越来越多,玉浮生脚下步法也愈见生风,可到底,二人是逃不过这乌蝇似围剿而来的刺客。
“我来断后,这里离北郊行营已不远,你快去找许将军!”
重重的一掌,不伤筋骨肺腑,却是将轩辕庚同欢儿一起推出去好远。轩辕庚自知留下也是拖累,便只好转身奔向北郊行营。
离别前的最后一眼,轩辕庚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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