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皱了皱眉,道,“是皇上让本官来接宋大人你回京的。”
“哦?”
大理寺卿皱了眉,解释道,“昨日夜里,大皇子府遭刺客突然袭击,大皇子一条胳膊险些被削断,如今正危在旦夕……宋大人以往的断案能力颇为出神入化,皇上自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因此,特意派了本官传旨,请你即可回京,不得延误。”
“原是如此。”宋厉又咳了几声,然后道,“可我现在这身子大人也看到了,只怕是不能骑马和你们同行,可否通融通融,帮我雇辆马车?”
大理寺卿听宋厉这般要求,眉头皱的越发厉害,轻轻的撸了把胡子,道,“宋大人就不能坚强点,坚持坚持?”
“倒也不是不行。”宋厉咳嗽着妥协。
大理寺卿正要松口气,宋厉又道,“只是下官担心,届时到了京都,怕是连行走的力气都没有。”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大理寺卿只能妥协,吩咐身边的御林卫去准备马车。
御林卫的办事效率极快,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赶了一辆马车过来,宋厉上车前,将周元叫到了跟前,当着大理寺卿的面吩咐道,“我此次回京都办案,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来兴平,这些日子,你要好好帮着裴令使将案子早些查清楚。”
“是,大人,奴才明白。”周元含着泪答应。
“宋大人,我们该启程了,皇上和大皇子还等着你。”大理寺卿突然出声,在旁提醒,似乎很不愿意宋厉插手徐家的案子。
“是,孙大人!”宋厉对着大理寺卿倒也客气,应了一声,就朝御林卫赶着的马车走去。
一行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离去。
扈十七在原地立了很久,才朝耳房走去。
“人已经走了?”陆淮安握着一盏茶反问。
扈十七道了声“是”,然后将方才发生的种种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道,“将.军,宋推官他妥协的这般快,会不会有些反常,引得皇上对他不利?”
“不会。”陆淮安笃定道,“像宋厉这种纯臣,皇上对他的信任度可能比他身边的近臣还要高。”
扈十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陆淮安忽然又问,“那个暗卫的事情查的如何了?扈三手下的人可有回信?”
扈十七摇了摇头。
陆淮安紧皱着眉头道,“催一催吧!”
扈十七应声退下。
裴卿卿在他走后,正要开口和陆淮安说话,这时床上的麻姑突然发出一声嘤咛。
裴卿卿立刻吞了将要出口的话,往床边走去,“麻姑,”她焦急而又短促的叫着她的名字。
麻姑极其艰难的掀开眼皮,朝着裴卿卿艰难一笑。
她的笑容苍白而又欣慰,仿佛极为庆幸裴卿卿没事一般。
“参片,”又过了片刻,她气若游丝的吐出两个字。
也就是裴卿卿离她距离极近,才能听见,她朝她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放在五斗橱上的药箱里翻出参片,送进麻姑口中。
有了参片的支撑,麻姑隐约多了几分力气,她冲裴卿卿道,“药箱里有金色的药瓶,里面是可以快速愈合伤口的金疮药。”顿了顿,又道,“黑色药瓶里的是小还丹,白色药瓶里的是大还丹,都需要用酒冲服,可以吊命。”
“我明白了,”裴卿卿颔首。
麻姑松了口气,一闭眼,又晕了过去。
裴卿卿在床边坐下,先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取出药箱里的金色药瓶,重新帮她包扎了一番伤口,跟着,又拿着三瓶药朝外走去,将用法告知给了扈十七。
这样,至少能保住其他人的性命,等麻姑醒来。
她不知道的是,另一边,包括扈三在内的两人确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若不是裴卿卿及时送来的大还丹和小还丹,只怕熬不过两个时辰。
麻姑是在当晚再一次醒过来的,她一睁开眼就看见趴在自己床边睡过去的裴卿卿。
“姑娘,”她轻轻的叫了一声。
裴卿卿一个激灵,立刻醒了过来,朦胧着一双眼,冲麻姑道,“你醒了,可是饿得很了,我去帮你那些吃的。”说着,就起了身,踉跄了一下,快步朝外走去。
麻姑看着自家姑娘的背影,唇角微微的勾了勾。
跟着女主子,确实比男主子好太多了!
裴卿卿是有预感麻姑会在夜里醒来的,因此厨房的红泥小火炉里一直温着粥,端下来后,温度刚刚适宜病人喝。
“张嘴!”裴卿卿舀了一勺粥,稍微吹了一下,递到麻姑唇边。
麻姑有些不适应被人这般妥帖的照顾,她只喝了一口,便道,“奴婢现在有力气了,还是自己来罢。”
裴卿卿见她是认真的,也没坚持,将粥碗递给她,然后随意的起了个话头,“你家里还有亲人吗?”
麻姑喝粥的动作顿了一下,过了片刻,才道,“算是有,又算是没有。”
裴卿卿想,这又是一个说来话长的故事,并且听着应该不怎么痛快,她暗道自己睡昏了头,正要截断这个话题,说些别的,谁想麻姑却先一步道,“我娘……她是在我八岁那年,因为不堪药王谷的清贫,离开了我爹和我的。”
“那你后来有找过她吗?”
麻姑摇了摇头,“没有,找到又能如何呢?覆水难收,有些事,永远都无法回头,有些情,也永远追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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