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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一路饥餐渴饮,净拣着偏僻的小径赶路,不觉已离开清河境内。
他有意控制自己饮酒的次数和酒量,以免酒后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
只是一点,那一日-他帮助兄长拦截恶徒之日所看到的幻象,却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他的梦境之中,仿佛那些残暴的战火纷飞,都是自己前世所见一般记忆深刻。
自己到底来自何处?又将去往何方?
他一路白天奔走着,夜晚梦魇着,好几次都汗水淋漓地从梦中惊醒。
醒来看到自己胳膊手掌时,青筋蝾蚺,肌肉鼓挣,耳边犹如军马啼嘶、枪剑轰鸣。
这双手,真的曾经披肝沥胆,斩万千人头于阵中么?
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那天他出手拦下追赶兄长的歹徒,只是略施微技对方便已断臂残肢,惨不忍睹。
自己与兄长、与其他的人到底有哪里不同?
武松随身携带的音量早已花光,他只能剪径强夺,倒霉被劫的客商见他力大凶狠,也往往花钱买命。武松只是没方向地乱闯乱走,不觉已到东平地界。
这一日,他囊中与腹内四大皆空,寻思着像往常一样要找个合适的“施主”,向他化点食宿费用。
远远望见有一个轿子,看前后轿夫的动作幅度,料知那里面所坐之人定是富贵体态。
武松打定主意,要劫此人一劫。
他从树上一跃而下,正好落在这顶轿子之前。
那行路的轿夫看见这么一个高头大汉从天而降,自然惊恐万分,可职业操守也让他们没有夺路而逃,而是呆呆着看着眼前这个强人。
轿子里的“重磅人物”发现轿子停了,一边拨帘探出个肥大的脑袋,一边嘴里嚷嚷:“为何停在此处?误了大爷我的要事,你们担当得起吗?”
他看完轿夫,见他们一脸惊恐,又随着他们惊恐的目光向前望时,看见了武松,也闪过了一丝恐惧在眼中。
武松看他肥头大耳,吃得脑满肠肥,心想今天这买卖不错,开门见喜。
谁知武松还没开口,那人抢先问道:“敢问这位英雄,可知‘光明酒家’的去处?”
武松心生疑窦,想道:怪哉!我这个样子像是主动拦住别人免费咨询路线方位的服务行业吗?
他把手往胸前一叉,道:“少废话!大爷在此不为别的,留下买路钱就立马放人!什么‘光明酒家’、“黑暗饭店”的?大爷可没有时间理会这些!”
那肥头大耳之人面露疑惑,似乎完全没有被武松的话吓到。
他转头消失在轿子里,不一会儿又露出头来,手里却掏出了一包看似沉重的包袱,扔给武松。
“原来英雄不是本地人氏!那也无妨,这是纹银一百两,权当问路费。还望英雄放了我,在下实有要事等着办理!”
武松没想到此人如此应对,拿着这个包袱,一时愣在那里。看着那人急切的眼神,似乎不是开玩笑,自己也只是为了盘缠,于是大手一挥,放了行。那两个轿夫如蒙大赦,脚下抹油,飞一般地向前跑去。那个胖客在骄窗探出两个抱拳的手,表示对自己的感谢。
武松没想到今天的生意这么好做,把利益往怀里一揣,却对这“光明酒店”感起兴趣来。
他也悄悄地跟随着刚才那盏轿子,想翘翘这里面有什么玄虚。
虽说东平是山东境内不大的一个所在,武松在追踪行路时却看见商贾三五成行,客旅络绎不绝。他隐约听见众人都在谈论什么“光明”与“酒家”的字眼,而且好像都是冲着这一个地方而去。
武松眼见这许多人对一个酒肆趋之若鹜,自己好奇心大盛,更是想跟随众人前去一探究竟。
又行了几里路程,发现人越来越多,好像逢年过节赶集逛庙会那般热闹,来到一个山坡处的岔路口时,人们都停滞不前,似乎到了目的地。
武松仰头望去,山坡的半腰平地处,立着一个高高的布幌子,上书四个大字:光明酒家。幌子旁边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酒家,却不知为何有这么大的吸引力,等待入店的队伍从山坡上一直排到山坡下,驴车马车,轿子竹椅,各种交通工具,各色人等,不一而足。长长的队伍从酒家门口一直排到山坡下的农田边上,少说也有百十个人。自己刚才“化缘偶遇”的那个轿子,排在自己之前几个位置。
武松一路“对不住”捱过去,在那轿子之前站住了。众人见他站在那顶轿子之前,以为他们是一伙人,也就没有计较。
炎炎烈日下,轿子里的胖客热不过,卷起了轿窗,正手拿一柄折扇,拼了命地给自己扇风,可自己因为富贵的身形,仍旧是汗流浃背。
他看到武松此时站在轿外,双手抱拳又行了一个礼,道:“没曾想又在此处与英雄相逢!”
武松看他全然不计较自己曾经打劫他,心下暗暗称奇,却有意结交,也双手抱拳,对他还礼道:“还请员外恕在下无礼之罪。这礼金……”武松说着就往怀里摸去。
那胖客把扇子一撇,轻描淡写地道:“好汉不用拘礼,这银两乃身外之物。赵某还要谢谢英雄放行之恩哩。好汉不用客气,尽管笑纳便可。”
武松看他如此敞快大气,倒也不好再三辞让,只得再三称谢。
他看看前后的队伍,小声对这位姓“赵”的胖客问道:“不知员外为何和这众多宾客如此这般在此间排队等候入店?这其中到底是何种缘故?”
那赵员外微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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