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圆发现,每当小狗想自己跑起来的时候,丁一总是严厉的喝道“靠!”,那只小白狗就乖乖的靠过来,跟着她往前走。他发现这是一只经过严格训练的狗。
丁一也想让小狗跑,其实何止是小狗,呼吸着雨后清晨的清新空气,她早就想跑步了,只是,她和小狗跑,那王圆……
王圆大概明白了丁一的心思,就说道:“你们尽管跑,不用管我,我也借机散散步,好长时间没有这样的雅兴了。”
是啊,他也曾有过这样的单纯和美好,只是随着自己变成跛脚的那天起就离他远去了……
他忘不了军营里那阴暗的一角,忘不了班长那非人的折磨,忘不了班长一次次索礼未果,把拳头落在他瘦弱的身上……
尽管他瘦弱,但不是孬种,他坚决不给那混蛋班长进贡,在那个远离驻地的风雪哨卡,他被班长惩戒赤脚罚站了半夜,在零下40多度的严寒中,他冻掉了脚趾。
部队怕事情闹大,严密封锁了消息,开除了那个班长,以哨卡执行巡逻遭遇暴风雪冻坏脚趾的名义,给王圆记了功,让王圆光荣退伍。
对这个决定,王圆始终保持着沉默,没有跟爸爸说出真相,尽管爸爸和妈妈几次问他冻伤的经历,他都闭口不谈。
那时,新兵入伍,都是要用烟和酒来和班排长以及老兵搞好关系。
这种现象古今中外皆有之,但是倔强的他就不送礼。因为他知道,即便是跟家里要钱,家里也不会给他的,爸爸的脾气他太了解了,他会说部队管吃管住管穿衣,每月还有津贴,要钱干嘛?不惯他这个毛病!
所以,尽管他瘦小枯干,但是最脏最累的活儿是他,受皮肉之苦最多的也是他,那个时候,他丝毫感受不到爸爸权力的庇护,感受不到家庭的优越。
军营一年多的经历,是他无法从心头抹去的噩梦,即便是现在也是常常从那梦魇般的深夜醒来,浑身就会筛糠般的哆嗦,恐惧会再次袭来。
在亢州,知道他是王家栋儿子的人,会百般巴结他,女孩子们更会主动投怀送抱,但这一切,丝毫不能消减他梦靥般的恐惧。
他甚至发誓,在有生之年,和这个人有个了断。
“光荣”退伍后,亢州的各个工作岗位任他选,可是他对上班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想经商,因为他需要钱,需要用钱来实现自己的复仇计划。
因为他知道,他的班长,被开除回家后,也办起了公司,并且做的还不错。
他始终没忘记这个人,通过各种渠道获知他的最新消息,有的时候,他发现恨一个人,远比天天想着一个人还难以忘怀,他以自己的方式,来“怀念”这个人,记恨着这个人……
丁一和小狗并没有撇下王圆独自跑去,而是又跑了回来。
看着丁一青春洋溢的脸,他有些羡慕,尽管他们是同龄人,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离青春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了……
他收回思绪,不能让那个恶魔搅了这个美好的早晨。
他指着南面的市委大楼说道:“丁一,你看,那就是市委大楼,如果你在那上面遛狗,就你这身高,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你。”
丁一跟小狗小步跑着,听他这么说,就扭头张望。她说道:“我每天早上带它到这里来,晚上可以去楼顶。”
王圆笑了笑:“你最好别在晚上去,这么漂亮一个女孩子,徘徊在楼顶,容易让人毛骨悚然。”
丁一笑了。她跟小狗尽情地在操场上撒着欢儿,完全忘了时间,她就是这么迟到的。
当丁一回到宿舍,快速换好衣服,来不及搭理小狗,就跑下了楼。
彭长宜对她交代了部长的安排,说让她负责写信息,另外准备书法作品,参加全市的书画摄影艺术大赛。
当彭长宜交代完这一切的时候,看了丁一一眼,说:“一会你去趟部长办公室,他刚才打电话找你着。”
“哦——”
丁一站起身。
彭长宜说:“从部长哪儿出来后,你再到侯主任那去,他有一些资料给你参考。”
郝东升这时走了过来,递给丁一一个包子,说道:“大师傅说你没去吃早饭,我给你带了个大素包子。”
丁一接了过来,看着包子才想去早上忘了喂小狗了,它疯跑了半天肯定饿了。
彭长宜在无意抬头时,看见丁一正拿着包子出神,。
这时,电话响了,是侯中来让丁一去拿资料。丁一放下手中的包子,就快步走了出去。
郝东升说:“小丁有心事。”
彭长宜没说话,他也觉出丁一有些反常。
彭长宜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手稿,是两份由他起草的《全市党政领导班子后备干部队伍建设规划》和《关于做好培养选拔年轻干部工作的意见》的报告。
为了适应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的大好形势和亢州撤县建市的需要,组织工作也面临着新的挑战。这是前些日子锦安组织工作结束后安排的规定动作,也是今年组织部一个重要的工作内容。
为了这两份材料,彭长宜不知熬了多少个夜晚,家里空间狭窄,沈芳天生嘴碎,他常常是吃完晚饭来单位来办公室写材料。
他看了一下手表,决定给部长送过去。
来到部长办公室,他敲了敲门走了进去,他看见部长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城区委书记朱国庆。
朱国庆在母亲去世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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