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脸要压下去时,身下的人一瞬的意乱情迷,忘了克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如丝线一般的意识,在那一刹那抽了回来。
薄斯年动作顿在那,再凝视着眼前人时,温柔的眸光浮上了一层冷寒。
女人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差点露馅了,赶紧将手又松开来,伸手去推他。
抵到他胸口的手,手腕被他扼住,他眸底的寒意一点点浓烈,因为酒精的缘故,他脑子里的昏沉在缓缓加深。
他指尖抵到眉心,蹙眉用力按压,面前这张脸变得有些模糊了。
他身体从她身上移到旁边,再问了她一句:“换香水了?”
女人唇瓣克制不住地发抖,努力平复着声音回他:“我没用香水,我不喜欢香水。”
“很了解她啊,下了不少功夫。”他冷嗤,随即下床,伸手扼住床上女人的手腕,直接将人拽下来,甩到了地上。
头砸到桌角,女人咬牙倒抽了一口凉气,忍着没有尖叫出声。
薄斯年身体晃了一下,撑住床沿,再出声:“滚。”
他身体躺回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被甩在地上的女人,一直到凌晨床上的人睡熟了,再轻声上床。
卧室里已经关灯,她借着月色,靠近过去抖着手小心翼翼地解了他的衬衣纽扣,再掀开被角,很轻地躺到了旁边。
她想起他刚刚一声声叫那个名字,他一定是爱极了那个人。
被人爱着是什么感觉,被这样一个男人偏爱着,又是什么感觉?
她从未被爱过,但这一刻,她也很羡慕。
她想起那时候,她们还一起读大学时,晚上熄灯了在寝室里轻声聊天。
他口中的“阿宁”,那时候笑着说:“滢滢这样讨人喜欢的女孩子,以后一定能有一个很优秀的很爱你的男人。”
后来她家里遭遇变故,十八岁就被继母逼着给阮鹏当了情人。
被他玩了几年腻了,再一次次被他送上别的男人的床。
她也曾经憧憬过爱情,直到变得如今这般肮脏不堪,做这种下作勾当。
天色亮起,薄斯年眉心紧拧,酒意散去,他脑子里还是沉得很。
他睁开眼睛,起身时,就感受到了不对劲。
视线落到身侧的女人身上,他面色狠狠一沉,再是伸手就将人拽了起来,声音骤沉:“你是谁。”
有着跟陆宁极相似的一张脸,但他现在很清醒,她无论如何不可能躺在这里。
被他拽起来的人似是如梦方醒,睁眼时立刻惶恐不已地看向他,身体连连往后缩:“薄……薄先生。”
这种矫揉做作的楚楚可怜模样,他看得恶心,抬手掐住她脖子,就将她头撞在了床头。
眼前人蓄着泪,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他努力回想昨晚的一切,模模糊糊想起来一些事情,但他不记得他碰了她。
此刻她身上的衣服,却是凌乱得很。
白滢滢哆哆嗦嗦地开口:“对……对不起,薄先生。求您饶了我这次,我是白滢滢,是白滢滢。”
脸整成陆宁的模样,连泪痣的位置也点得刚刚好,哪怕是声音都学得相似极了。
别说是他昨晚喝多,哪怕是现在,旁人怕也难看出分别来。
白滢滢颤声再开口:“求您饶了我吧,我爸爸等着钱救命,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我是陆宁最好的朋友了,您杀了我,她只会更恨您的。”
薄斯年掌心不断收紧的力道,微微松开一线,眸光仍是凌寒。
他不耐烦地扬高了声线:“陈叔,滚进来。”
外面心惊胆战守了一夜的陈叔,闻言惶恐地推门进来,不敢看他。
白滢滢身上衣服还低至胸口,看向有人进来,慌慌张张拿手往上面提了下再捂住。
陈叔低着头站到床边,再轻声开口:“先生。”
薄斯年手往旁边一用力,将白滢滢甩了出去。
他烦躁地下床拿湿巾擦拭碰过她的手指,一边进衣帽间拿了浴袍往浴室走,一边冷声道:“谁放进来的。”
陈叔站在他身后,半晌没敢吭声。
薄斯年步子顿住,再回身看向身后人:“陈叔,该说是我高估你了,还是你低估我了?”
昨晚就算是穆雅丹送进来的人,他陈叔也在场,完全可以阻拦。
陈叔在他薄斯年身边这么多年,除了他不听命于任何人,哪怕是穆雅丹,他也从来不会真正惧怕。
但昨晚,他显然是故意放任了这一切。
陈叔静默了几秒,再“噗通”在他面前跪了下去,声线沉重。
“是我的过错,先生怎么怪罪我,我都接受。
但这些年先生过得实在是太痛苦了,那么多次都差点丢了性命,陆小姐的心已经回不来了,我求您,您就放下吧,也放过您自己吧。”
薄斯年面色紧绷着,垂眸看了他片刻,回身继续往前走:“把那脏东西处理了,房间东西全部换了,昨晚的事不要让她知道半个字。”
“陆小姐她又怎会在乎这些,事到如今,您是死是活她都不曾关心过半点!”陈叔颤声道。
薄斯年走到浴室门口,又回身,视线扫过白滢滢:“让她吃药。”
他进了浴室,想起刚刚躺在身侧的人,浑身上下都只觉得犯恶心。
偏偏与她有关的一切,他总是禁不住心软,否则刚刚,他该直接掐死那个白滢滢。
*
医院里,陆宁攥着检查单出来,心情糟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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