泮水河村村委会主任高冠民以前当过民办教师,算得上村干部中的文化人,他深知此事的艰巨性,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道:“要是修路先让老百姓垫资,这可比殡葬改革和计划生育还要难,真要执行下去,不知要打多少架,扯多少皮,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张敬南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专心吃桌子上的饭菜。
任平生也包了半年多的村,天天与村干部混在一起,对村干部所思所想了解得一清二楚,道:“着两条路修完全长12公里,预计投资240万元,县里给茶山乡下了硬任务,乡里将依葫芦画瓢,给每个村下任务,比如全乡20个村子,每个村子摊派12万元。超额完成任务的村,超额收取的费用可以用作道路建设工作的补助费和经费。”
梁森林听说可以返还经费,马上就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道:“任副乡长,你倒是说说这经费是怎么一回事?”
任平生心道:“聪明人硬是不一样,看来梁森林已经嗅出了其中隐藏的利益。”他含糊地道:“到时候具体摊派费用还要根据人口数来计算,茶山乡4万人,修建道路需要240万,摊派到一个人身上要6块钱,每个人收10块钱,至于这剩下的4块钱就作为工作经费全部归各镇使用,不用上交县财政。”
两位村干部对视了一眼,梁森林叫苦道:“要集资摊派让老百姓交钱,村干部不知要得罪多少人,我们很难做。”他是生意人,很擅长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任平生点到为止,却已经不再说此事,与梁森林碰了两杯酒,只把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喝了好几杯以后,梁森林忍不住问道:“任副乡长,你是分管领导,给我们透个底,这收上来的工作经费,村里到底有多大的搞头?”
任平生含含糊糊地道:“这笔费用乡里将给村里一定比例的留成,算作工作经费,现在还没有完全确定,只是一个大概念。”
梁森林见任平生卖起了关子,心里如猫抓一样。由于餐桌上人多,他强忍着没有继续追问。
张敬南原本担心任平生基层工作经验不足,抓不住工作重点,控制不了全乡局面,如果在工作中出了岔子,最终还得由他这个具体负责任人来擦屁股。此时见任平生说话办事有板有眼,心里便松了一口气。
任平生也是有心将乡建办主任张敬南灌醉,与村里人谈完了正事,就拿了两个啤酒杯子,倒了两杯白酒。
任平生笑眯眯的说道:“张主任,能在一起工作是缘分,没有缘分,我们八竿子也打不到,有了缘分才能在一起工作。我们俩干一杯,祝合作愉快,共同把咱们茶山乡的这两条镇级公路给修好。”
看着满满一杯白酒,张敬南眼睛都绿了,有些胆怯的说道:“任副乡长,酒可不是这样的喝法。”
一看张敬南有了怯意,任平生紧随而上气势如虹,大声说道:“怎么喝酒,难道有法律?我先喝了,是男人就别磨蹭。”他今天是有意要喝醉张敬南,好为自己所用,也就毫不留情。
任平生把大杯喝了下去。在梁森林等村干部的起哄下,张敬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将这一杯白酒喝了下去。
在泮水河吃完午饭,已经是下午3点钟了,乡建办主任张敬南当场醉倒,被拖到了村支书梁森林的床上。
任平生也有醉意,但是他越发的豪爽,对刘明远等众人道:“茶山乡有说法,酒风看作风,牌品看人品。今天通过对乡村建设办酒量的检验,说明乡建办是一支特别能战斗的队伍。”
乡建办两个未醉的女同志,看着醉成一团的男人们,听着任平生的豪言,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
任平生拍着副主任刘明远的肩膀道:“明天上午我就去一趟到平南县交通局,下午你和张主任在办公室等我。”
梁森林心里想着交通道路经费的事情,把半醉的任平生拉到了屋里。
任平生拍着梁森林的肩膀,道:“目前县里所有正式文件都没有提及道路建设工作经费,所以道路建设工作经费的事情不能说出去,你千万得保密。”
“任副乡长,你就放一百个心,我一定会保密。你给我透个底这一人多收的4块钱到底给村里多少,多大的返还比例?”
“党政联席会上还未研究,我只说个大致情况。我估摸着应该能至少返一半作为你们的工作经费,村干部是不在编的干部,工资很低,除了村里工作外,还得从事农业生产养家糊口。用人民币来吸引村干部,这是乡里与农村干部打交道的重要手段之一。
梁森林在心里算了算:“全村一共有人口2000多人,每一个人返还2块钱的工作经费,这样算下来还能有4000多块的工作经费啊,任平生作为副科级干部一个月工资还不到400块钱,都超过他半年的工资了。”
茶山乡副乡长的工资不过四百多一点,全年加上奖金,也就五千多元的年收入。算清了账,梁森林的积极性就被调动起来,口里却道:“道路建设集资是难事,村里的干部是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如果工作经费的返还比例高一些,大家可能还有积极性,否则谁愿意做这些得罪人的事情。”
任平生明白了村里干部的真实想法,也就想好了方案,不过他说了不算,还得去找魏国栋和李婷婷商量商量才行。
这就是副职的悲哀,干活说了算,但是一旦牵扯到钱的事情,你就得去找一把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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