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火燃烧了足有半个小时。中间卫叔又浇了四次汽油。空气中充满了汽油被灼烧蒸发后的怪味。
那条三寸虫再沒有爬出來过。一直到火焰熄灭。
卫叔用一根树枝在灰烬里扒拉着。并沒有找到虫子的尸体。皱着眉喃喃自语着:“大概是被烧成火炭了。可恶的虫子……”
望着袅袅青烟飘向隧道那边。我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假如龙格女巫与蜀中唐门有某种关系的话。唐小鼓和三寸虫的死会不会激怒她从而引起她的疯狂报复。看她使用暗器的熟练手法。跟唐门的人如出一辙。不是唐心。难道是跟唐心同一时代的另外一名高手。
考虑的事情太多。我的脑子像是要爆裂开一样。
营地方面跟过來的三辆吉普车上。载着十几个队员。动手收拾唐小鼓的尸体。而我却抱着顾倾城。坐上了开回营地的车子。由卫叔亲自驾驶。
顾倾城始终紧闭着眼。深垂着睫毛。一副奄奄一息的病弱样子。
车子刚刚开动沒有一分钟。我的耳朵里突然又一次听到了琴声。马上叫起來:“卫叔。请停车。我又听到琴声了。。”
“嘎吱”一声。吉普车停住。顾倾城倏地睁开眼睛:“什么。哪里來的琴声。”
我伸出左手拇指向背后指着:“就在后面。就在隧道里。”
看着她和卫叔一脸茫然的样子。我焦灼地抓过驾驶台上的铅笔和记录本。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记录下來。
琴声的节奏异常缓慢。调子更是低沉郁闷。如泣如诉。只记了不到五行。胸口便像被烂棉絮塞住了一样。喘不过气來。
顾倾城盯着那张纸。嘴唇翕动着。声音逐渐提高。拼凑出一段简单的旋律。随即表情愕然地问:“风。这是王羲之的《临风幽兰调》。你真的听见了这种琴声。”
我点点头。继续忠实记录着高低升降的音符。
王羲之作为东晋大书法家。创造出了一时无两的《兰亭序》帖。更有著名的《官奴帖》、《十七帖》、《二谢帖》、《奉桔帖》、《姨母帖》、《快雪时晴帖》、《乐毅论》、《黄庭经》等。成为后代书法爱好者临摹的主要对象之一。
古代文人讲究“琴、棋、书、画”四项雅玩。缺一不可。所以他在琴艺、围棋、花鸟鱼虫画上的造诣。也被历史学家所津津乐道。
他的名曲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到底是谁在隧道里自弹抒怀。难道是杀人如麻、來去如风的龙格女巫。一曲终了。我的手忙于记录。都有点酸了。
顾倾城挣扎着从车窗里探出头去。凝望着隧道那边:“也许。我们面临的未知事物太多。以至于凭借这些有限的残章末节。根本无法拼凑出什么。对吗。”
我思考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題。除了仔细谛听琴声之外。努力辨别着它的來向。
“如果这琴声可以一直响着。是否就能凭借超强的听力。一路循着它的來向走进去。琴声传來的地方。会不会就是隧道尽头。”这个想法。大胆而且疯狂。因为我们目前。既不知道琴声什么时候响起。也不知道它将在什么时候停止。一旦中途被困。或许一生都要葬送在这个古怪的石阵里了。
阳光射在吉普车的帆布顶上。车厢里的温度渐渐有所提升。
顾倾城取过我记录曲谱的那张纸。从头看到尾。嘴里不停地轻声哼着。
到了白纸的最下端几句。她蓦地停止。嘴唇快速翕动着。陡然抬起头大声问:“风。最后几句。你有沒有记错。”
我若有所思地摇头。反复揣想着凭声音穿过隧道的可能性。刚刚那支曲子。响了大约有四分钟到五分钟之间的长度。凭我的速度。至少能够前进二百米。按照这个比例。大约听到琴声五次之后。应该就能穿过隧道了。
假如配备足够的食物和饮用水。在隧道里滞留一周以上。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有些时候。无法循正途解决的难題。只能剑走偏锋。另辟蹊径。
顾倾城反复哼着那一小段音节。脸上的表情越來越复杂。
我微笑着问:“顾小姐。出了什么事。这曲子有什么古怪。”
顾倾城苦笑着:“风。事情发展到这里。我真不知该感到兴奋还是恐慌了。。你记录下的谱子末尾的旋律。是來自于顾家琴谱中的一段。原曲的名字是《东海游》。经我的祖上改良加工。取名为《神仙阙》。那是來自秦汉墓藏里的珍稀古谱。我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在这里又一次出现了。”
越來越多的线索。指向秦始皇睥睨天下的辉煌年代。包括这些有意无意传到我耳朵里的琴曲。
“可惜。你听不到那些琴声。”我淡淡地一笑。丢下铅笔。闭目思考。
“小姐、风先生。可以回营地去了吗。”卫叔低声询问。
“可以了。咱们回去。养足精神再说。”顾倾城的情绪忽然高涨起來。挥动着手里的白纸向营地方向指着。
的确。我们都太疲倦了。脑子的思考能力直线下降。已经到了机械运转的地步。这种情况下。对任何问題的看法都会出现偏差。甚至误入歧途。所以。每个人都迫切需要一场充足的睡眠。暂且把所有的繁乱问題抛开。
营地里到处飘荡着一股不安的气息。除了被龙格女巫杀死的两人。又添了飞鹰、梁威、李康这三个半植物人。大家的士气低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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