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绕着石柱穿行。沒有指北针的协助。很容易迷失方向。这还只是进入了隧道的一小部分。越向深处去。迷路的可能性越大。
梁威在手边的柱子上“笃笃笃”地敲了几声。悲观地长叹:“受磁场影响。非但指北针失灵。向前推进一百米左右。只怕无线电通讯也会受到强烈干扰。到时候。我们将变成一群瞎子、聋子。困死在这里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七十。”
我点点头。这不是耸人听闻的怪论。我们的任何讨论都是基于科学理论上的。绝不会意气用事。
左后方有一名队员突然惊呼:“沒电了。”随即纵横交错的光柱开始次第减少。惊呼声此起彼伏。粗略计算。我们在洞中探索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小时。已经是电筒供电的极限。
我拍着梁威的肩膀:“让大家先撤出去吧。明天继续进行。”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面对这么巨大的困境。轻装上阵的队员们根本不足以应付。我们需要更多的器械和工具。
转身向洞口走的时候。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这个怪异的隧道。如同军方的鱼雷模拟发射系统。我们所有的人都像是一颗颗即将出膛的鱼雷。受身后巨大的爆破动力所左右。
梁威也感觉到了。一边向前走。一边不住地扭头向后看。
我沒提听到过苏伦的叹息声这件事。无法通过石柱阵势。说再多都沒有用。迈出洞口的刹那。梁威忽然自语:“怎么总感觉像是子弹出膛一样呢。难道这个隧道。是按照枪管來复线设计原理构造出來的。”
空气推动、旋转、发射。这是一颗子弹运动的全过程。但如此巨大的空间。是用來发射什么的。况且。它是正方形漏斗的结构。与枪械的工作原理并不相同。
梁威表情复杂地看着我:“风。以你的江湖阅历。能解释这个隧道是用來做什么的吗。”
我毫不考虑地摇头:“不能。但我想一定有办法到达石柱的尽头。”
这些石柱的分布像是世界主題公园里的迷宫。迷宫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我才那么肯定能穿过去。
暮色已经从四面垂落下來。队员们忙着搭建帐篷。巴昆兄弟生起了四堆篝火。映亮了这个荒凉的山谷。每个人都显得情绪低落。精神疲惫。匆匆吃过几片压缩饼干后。便钻入了帐篷。
我坐在篝火旁。电话已经在掌心里翻來覆去几十遍了。很想打给关宝铃。但极力克制着。苏伦正处在未知的困境里。我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候。再惦记着个人的情感世界。那是对苏伦的无形伤害。
梁威攥着一只扁扁的俄罗斯军用酒壶。踢踢踏踏地走过來。一屁股坐在我身边。满身都是酒气。
“风。听我的话。咱们回头吧。”他沒喝醉。声音冷静清晰。
我无言地拨拉着火堆。抓了一把枯枝丢上去。立刻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怪响。随即被火舌吞沒。
“把你换成老虎。我也是这么说。谁叫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要么不说。要说就要讲真话。前面很危险。这支队伍里已经莫名其妙地损失了不少人。如果一味地向前闯。别人死不死。我都不在乎。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命。”
他举起酒壶。咕咚一声喝下一大口。残酒沿着嘴角滑落在下巴上。
“我回不了头。”我平静地回答他。
“为什么。你到底要找什么。”他听懂了我的话。但却不明白我的追求。
“我听到苏伦的叹息声。从隧道深处传出來。她一定是在里面的某个地方。所以。我已经给自己断了退路。除非是找到她。一起离开。是朋友的话。不必再劝我。”
苏伦的叹息声让我心碎。自从与关宝铃相遇后。我几乎很少考虑苏伦的感受。更不会反思自己爱上别人对她的巨大伤害。这一刻。我把自己的心看得清清楚楚。苏伦始终都在里面。不过是给光彩夺目的关宝铃压制住了。无法及时浮现上來。
梁威又喝了一大口酒。拍着大腿赞叹:“好。不再劝了。你跟老虎一样固执。不过。我喜欢。。”
他是流亡江湖的杀手。老虎则因为沙漠盗经的事件。也成了埃及人与日本人联手通缉的逃犯。他们两个。才真的有共通之处。
男人与男人的交往。很多时候沒有可供遵循的固定规则。更不会讲究名望、势力、地位。往往一秒钟、一瞬间。就决定了肝胆相照的一生。如果时间重新回溯。再次面临沙漠里的那种情况。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协助老虎盗经。无条件地相信他。
男人是凭热血和豪情活着的。数千年历史长河中。所有的英雄豪杰莫不如是。
“我。梁威。一定陪你找回……苏伦小姐……可惜老虎不在这里。我们不能在一起开怀痛饮一番。我这条烂命。随时都可以为朋友撇舍。风。任何事。只要你吩咐下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梁威连喝了几大口。已经有了醉意。那些被江湖前辈们反复念诵了千万遍的兄弟誓言。只有带着酒意说出來。才会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我按住了他的酒壶:“每个人的命都是自己的。真正的朋友。不会要兄弟替自己挡箭送命。我。或者老虎。都希望你好好活着。希望有一天。四海平静。你再恢复狼谢的身份。隐姓埋名、逃亡江湖。不过是暂时的困顿。明白吗。”
在我的人生词典里。每个人都该活得堂堂正正。做自己。而不是丧家之犬一样背井离乡。
喜欢盗墓之王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