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覆盖下的鼠疫已经被冻僵了。当我用力扯动他的双臂时。关节部位僵硬得厉害。幸好是在冬天。即使过了七个小时以上。他的手臂皮肤仍未变色。两朵莲花依旧带着神秘而动人的光泽。
萧可冷挠了挠短发。有些无奈:“急切间沒办法找到高倍的放大镜。怎么办呢。”
我把双手分别覆盖在两朵莲花上。默默地集中精神。学着邵黑的样子。用心去感受莲花的存在。鼠疫的皮肤又冷又硬。大约在三分钟后。才在我的热量传导下。稍微有了暖意。依照“传心术”的理论。必须从某个地方感悟到图像。再把这些只存在于脑电波里的高度浓缩信息放到另一个人脑子里。然后通过对方的手或者嘴表达出來。
渐渐的。我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莲花的凹凸感。思想一阵奇怪地波动。犹如五级地震发生时的颤抖。我感觉到了极遥远的地方。有两个人面对面盘膝坐着。双掌掌心相对。低眉闭目。保持着道家“合力双修”的姿势。
天地间一片黑暗。只有这两人。仿佛是聚光灯下的瑜珈表演者。一动不动。
我注意到他们打坐的方位。处于绝对的南北方向。就在他们的手掌垂直投影的位置。放着一枚黑色的指北针。“南方丙丁火、北方壬癸水、水火相济、阴阳冲撞、黑白分明、真理乃现……”一个声音空荡荡地回响着。那是已经炼化了的邵黑的声音。我的听觉绝不会出错。那两个人的侧影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他们是邵白和邵黑。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骨灰也被张百森投入到大海里。随波涛逐浪而去了。”
我的心情一阵躁动。莲花上的刻痕立刻变得极其锋锐。刮得我的掌心隐隐作痛。但同时也感受到了数字的存在。几百个几百个地印在我脑子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只有那些数字在急速闪动……
我睁开眼。萧可冷蹲在我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好了。我已经读到了莲花里的秘密。不过……不过我感觉到邵黑邵白并沒有死。他们在某个地方打坐修行。邵黑还是能够用‘千里传音’的方式点化我。让我不断地学习到更深厚的知识。”
萧可冷向后一跳。瞪大了眼睛。骇然问:“什么。他们沒死。”
我放开鼠疫的手。塞回床单下。又小心地掖好。
“我感受到他们的存在。是在一个极遥远的地方。也许是永远不死的灵魂……如果张大师不走就好了。可以细致地向他请教。”我知道自己说的话很难理解。毕竟我跟萧可冷是亲眼看到邵家兄弟被焚化。然后骨灰倾入大海的。
两朵莲花的完整图像已经印在我脑子里。接下來要做的。便是把它们移动到关宝铃脑子里。顺利地用画笔表现出來。
萧可冷急匆匆地取出了电话。手指颤抖着按了一个号码。抬头向我解释:“我打张大师的电话。看他有沒有合理的解释。”
我们的心意仍旧是可以顺利相通的。她做的。就是我刚刚想到的。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因为根本沒人接电话。只有一阵紧似一阵的电话振铃声。
我走向关宝铃的门口。向萧可冷做了个“继续”的手势。两个人采取“分工合作”的方式。做任何事都能事半功倍。我对她很有信心。特别是刚刚有那么一个温暖热情的拥抱之后。我们俩的心贴得更近了。几乎毫无隔阂。
关宝铃坐在桌前。手里握着铅笔。面前摊开了一叠白纸。另一只手托着腮。好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我很严肃地告诉她:“关小姐。我会用以前邵黑先生用的‘传心术’跟你合作。如果你能感觉到我的思想。只管把它画出來。每一次会持续五分钟左右。要是有什么不适、不舒服之类的。请及时打手势告诉我。听懂了吗。”
“传心术”是高级催眠术的文明称呼。只要是对外人催眠的功夫。都或多或少会在人的脑组织结构里留下阴影。终生无法修复。科学家曾用严格的试验数据做了推论。如果一个体格健全的男人。每天被催眠超过三次。持续进行一个月的话。脑细胞会损伤七成以上。比接受医院胸透的伤害要大几十倍。
我不舍得伤害关宝铃。上次邵黑的“传心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关宝铃点点头。只是一瞬间的停顿。她突然低头唰唰唰地画起來。
我凑过去。她画的果真是一朵莲花。只有短短的半分钟。莲花便被清晰描绘出來。毫无疑问。无论是比例尺寸还是古画的神态。一切惟妙惟肖。毫无偏差。又过了半分钟。另一朵花也出现了。跟鼠疫手臂上的一模一样。
“你能感受到我。这么快。”我觉得此时的“传心术”跟邵黑所用的有本质上的区别。在我发功之前。关宝铃已经得到了我脑子里的信息。
“对。我明白你想的是什么。就像我亲眼看到的一样。所以可以信手描画出來。但我知道。花瓣的中心不是用颜色來随意涂抹的。而是无数颜色、灰白度、字体都不相同的阿拉伯数字拼合而成。那些。是用心感觉到的。却沒法用笔尖表达出來。对不起。”
她抬头望着我。就在眼神交错的一刹那。我的眼睛唰的一亮。突然读懂了她脑子里一直存在的另一个问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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