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刀跺了跺脚,拉了拉衣领,仿佛有些怕冷似的,再次重复:“请回吧,”
他的身体虽然不够高大强壮,但横在我面前时的气势却霸道无比,如同一座大山一样不可逾越,
我冷笑着,准备向回走,得罪大人物就不明智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次遇到的不是地头蛇,而是地头龙,
“嗯,等一等,请等一等风先生,,”我只走了几步,鹰刀忽然低声叫起來,并且快步从后面赶上來,
我双臂蓄力待发,随时准备应付他的突袭,在这种复杂环境里,不得不随时提防任何人,
“呵呵,风先生别误会,我家主人有请,”他转到我面前來,轻松地平伸双手,表示自己并沒有恶意,此时,他的鹰眼里已经闪现出温和的笑容,如沐春风,
我扭头向回看,中年男人正向我招手示意,西装的两粒扣子全部解开,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衣,
“主人有请,但风先生应该明白,此时至少有三十支以上的各式枪械瞄着你,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可是沒办法约束手下的兄弟们,我的意思,你明白吗,”鹰刀客客气气地笑着,话里暗藏杀机,他刚刚搜过我的身,沒发现致命武器,这些话是警告我不要妄图徒手行刺大人物,据说大人物曾经给自己的保镖们下过死命令,宁可错杀,不能放过,一切以他的安全为重,
我冷笑一声,不再理睬鹰刀,径直向前走,
《朝日新闻》上几乎天天有大人物的照片,他的饮食起居、一言一行,都令记者们毫不吝啬自己相机里的胶片,
我走到他面前时,也是不自觉地有一点点紧张,都说执掌乾坤的大人物从娘胎里便带着杀气出來,这句话自有它的道理,
“风先生,久仰久仰,这么年轻便名满全球,我们这一代跟你相比,实在是垂垂老朽了,惭愧,”他的中文说得极其流利,并且一直面带微笑,向我伸出手來的时候,甚至连身子都微微前倾,态度无比谦和,
他的准确年龄应该是五十五岁,头发经过细致的染黑处理,整齐地向后抿着,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
我也伸出手,觉察到他的五指坚强有力,握手的动作更是热烈持久,仿佛他乡遇故知一般亲热,
“谢谢,我只是江湖上的无名小卒,不值得阁下如此夸奖,”给日本人夸赞,我自己心里总是有些腻腻歪歪的不舒服,犹如与奸党比朋,自觉堕落,
“无名小卒,哈哈,风先生太客气啦,上周我跟美国总统先生一起进餐,他还几次跟我说起你,甚至用‘一鸣惊人的中国年轻人’來形容你,知道吗,五角大楼方面正在搜集你的资料,准备高薪聘请你加入他们的特别组织,年轻人,未來无比广阔,我很看好你,非常看好你,”
至此,他才松开我的手,又拉松了领带,解开衬衣最上面的扣子,这样的天气,他穿的又单薄,这种动作只能证明心情无比烦躁,
我对美国人的职位从來都不感兴趣,对方所谓的“高薪”或许积攒一百年都比不上手术刀留下的遗产的十分之一,我又何必丢了西瓜去捡芝麻,
鹅卵石路一直向前穿过竹林,被一道两人高的竹门拦住,竹门两侧,是一直延伸出去的竹墙,半是人工修整半是天然形成,在竹门之前更有一座三米长、一米宽的竹桥,桥下有淙淙响着的流水东西横贯,
大人物之所以尴尬地站在这里,全因为面前的七八十根修竹上,都用小刀刻着工工整整的汉隶小字,,“幽篁水郡,非请莫入,”在日本人的寺院里,经常见到中文标识,这是从唐朝时便流传下來的不变习俗,
“风先生,我知道……你刚有过奇特的经历,并且带回來一块神秘的铁牌,藤迦正在里面参悟铁牌的秘密,可是她最不喜欢参禅时有人打扰,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去吗,”他笑着,仿佛那道竹门是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一般,但很显然,他的话只是托词,谁都知道在日本列岛,上到领空,下到陆地领海,沒有他无法到达的地方,
我想见藤迦,大可以推开竹门进去,管它什么“非请莫入”的禁令,那是约束枫割寺里的普通僧侣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我想起藤迦与大人物的特殊关系,突然有所顿悟:“大人物放着国家大事不理,半夜飞抵枫割寺來,不可能只是想见藤迦一面这么简单,铁牌上有什么秘密,藤迦的参悟方向是什么,会不会又跟‘海底神墓’有关,”
我若无其事地摇头:“沒办法,如果藤迦小姐不肯见人,好像不太方便冒然闯入,实在不行,我可以等明天再來,”
大人物向來都是以日本防务、国家大事为重,女人、儿女都只是他政治生涯里的点缀,所以才毫不在乎坊间流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自己的绯闻,他关心藤迦,绝不是父亲对女儿的关心,而纯粹是关心藤迦可能领悟的秘密,也就是“海底神墓”的秘密,
这一点,大家幸好沒有直接冲突,我感兴趣的是《碧落黄泉经》上的记载,日本人觊觎“日神之怒“随便他们好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他突然大笑起來,随手又解开一粒扣子,露出脖颈上悬着的一块沉甸甸的金牌,
我熟悉那块金牌,因为在藤迦失踪于土裂汗金字塔时便见到过,那是日本皇室的象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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