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国之君听闻此言几乎气的浑身发抖,他快步行至儿子面前,一字一句的质问:“是朕?是朕把他逼上末路无药可救?是朕叫他通敌卖国!迫害郡主?若真是如此!那朕生养了他一场才是最大的错误!”
萧洵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萧平因愤怒而喘息不定,又指着儿子道:“你好!你很好啊!你从小到大都受朕悉心栽培!可你呢!你看看你又成了什么样子!三番五次对朕出言不逊!悖逆君父不说!如今也开始指责朕了?!朕还是那句话,无论朕做什么,为的都是这江山社稷!为了你!”
言罢,一阵猛咳,几乎要将五脏六腑咳出来一般。
萧洵赶紧伸手搀扶着他,却被他一把甩开,兀自扶着一旁的座椅咳的佝偻了身子。
伺候在旁的秉笔太监早有之前的教训在前,眼下也不敢多言,只紧张无措的看着二皇子。
萧洵道:“传太医,送父皇回去休息。”
那太监才急急忙忙去找太医过来。
直到太医到了,往内殿去给皇上看病了,萧洵才心神不宁的准备出宫。
结果刚出了大殿,就又转了回去。
内殿之中,太医刚给萧平把过脉,正在书写脉案。
小太监则在一旁的小炭炉上熬煮汤药,萧平已经咳的没有方才那么凶了,只偶尔咳两声,但呼吸听着却有些沉重。
“怎么在这里熬药?”萧洵低头看了看小炭炉
那内监连忙解释:“回殿下,太医嘱咐了,用汤药的热气和味道熏一下房内的病气,皇上也会舒服点。”
萧洵蹙眉,他果然对父皇身边的种种太不了解了。
又去问太医道:“父皇的病情如何?”
“殿下放心,皇上年前坐的病本已经康复,但想来近日天气忽冷忽热,皇上又忙于朝政饮食不周,这才病情反复,日后多加休养注意,便能慢慢调养回来,不打紧。”
“什么叫不打紧?病的又不是你们,就没什么好方子能药到病除?光是调养有什么用?”
“这……”
帐内,一国之君没好气道:“你找他的麻烦做什么!也真是难为你了,也知道过问朕的病情!朕病情反复与别人无干,都是被你气的!”
萧洵却不这么认为:“这样吧,儿臣去宫外请成太医来给父皇瞧瞧。”
“他都告老出宫了,就别麻烦他了,再者说来,你请他不要紧,不知道的还以为朕病入膏肓,民间会如何议论?北阙知道了岂不是士气大振?”
萧洵没好气道:“父皇您就是想的太多!若我是您,必然先以自身为重,自己不舒坦,谁也别想舒坦!自己舒坦了,想干什么干什么!”
萧平又咳了两声,看来又被他气到了。
“你这个逆子,便是由着自己舒坦,太子太子不做,朝政朝政不管,江山江山不要,你看你现在舒坦吗!”
萧洵哼唧一声:“不怎么舒坦。”
“由此可见,这人啊,天潢贵胄也好,平头百姓也罢,总归不是一个人,事事以自己为先,亲者痛,仇者快,自己也就没那么舒坦了。”
“父皇还能对儿臣说教,看来龙体应该无碍,儿臣先行告退!”
“你回来!”
萧洵这次溜的比谁都快,他原本是真想来关心关心这位一国之君,不过眼下看来,他父子二人应该是命理相克,还是保持距离为妙!
不过相克归相克,父子到底还是父子。
萧洵出宫后并未急着回大理寺,而是先去了一趟成府。
成太医府上大门紧闭,拍了半天的门,门房来赶人,结果一看是他,便又赶紧去向成太医请示。
成太医应允后才放人进去。
萧洵有些纳闷,看成太医从后院出来便直接了当的问道:“你府上好像多了些人,平日你这不是连个伺候的都没有吗。”
成太医顿了顿:“啊,靖平世子在我这。”
“羡安的人?”萧洵了然,忍俊不禁:“是了,那位世子殿下走到哪都是金贵又宝贝,哎?他是要住在你这?”
成太医有点不擅长撒谎,面对萧洵的质问,面露难色。
萧洵紧张道:“他不会是病了吧?”
成太医索性转移话题:“没病,没病,二殿下找老夫所为何事啊?”
萧洵这才想起来意:“是这样的,父皇年前感染风寒病了一场,病好后又时常咳嗽,今日又咳起来了,您这两日若是得闲便进宫去瞧瞧,对了,别说是我叫您去的,您就假装是去请安的。”
“这……”成太医有些犹豫:“宫里的太医怎么说?”
“只说是忽冷忽热,病情反复,但父皇非说是被我气的,我也不知该信谁的。”
“……”
成太医又道:“忽冷忽热引发咳疾也是有的,不过老夫这两日恐怕不得空……”
“无妨,父皇又不是突发急病,都断断续续好几个月了,也不在乎这两日。”
成太医点点头。
萧洵又道:“您不得空是跟顾飞扬有关吧?他怎么了?”
“唉……”成太医犹豫了一下:“要不然,你去劝劝他?”
萧洵更加狐疑,可当他看到顾飞扬的时候,也就明白成太医是什么意思了。
少年郎正坐在后园的草亭下,怀中抱着个人,背倚着栏杆,一动不动。
萧洵绕到正面去看,却见这位素来衿贵体面的世子爷竟有些蓬头垢面,脸上冒出一圈青色的胡茬,身上的衣裳多日未换,还有些皱巴巴的。
萧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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