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流言有毒,那一定是让人精神失常的毒。
柳心言自从知道同艺馆有人议论她和穆月白后,便疑神疑鬼起来。早晨到同艺馆,有人主动笑着跟她问好,她就觉得那人的笑容背后隐藏着不寻常的意思。要是碰巧见到别人窃窃私语,她就会以为是在说她。一听到“柳心言穆月白”这六字中的一个字,她就要竖起耳朵仔细听后面的话。总之,就是精神失常的前兆。
晏青从柳心言那里打听到的跟穆月白说的完全不同,但他毫不犹豫地相信了柳心言。因为她比穆月白正常,穆月白有时是有点儿恍恍惚惚的。为此,他专门上门取笑穆月白去了。
“穆兄,你跟我说你已经向心言告白过了,为何她本人却一无所知呢?”晏青得意洋洋地说道,仿佛他抓住了穆月白的把柄一般。
“告白?你竟然……”魏黎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穆月白问晏青:“你如何知道?”
晏青道:“我问她的。”
“你……”穆月白脸上一僵,“你个长舌男!”
晏青被骂长舌,觉得浑身难受。有人骂过他厚颜无耻(男人脸皮厚点儿不是坏事)、好逸恶劳(谁喜欢自找苦吃呢)、重色轻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都比骂他长舌好听。
“穆兄,你能换个词儿不?长舌后面跟的多是‘妇’字,我可没听过长舌男一说。”
“那好,长—舌—妇。”穆月白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
晏青哭笑不得,欲再行抗议,却听魏黎初幽幽说道:“喂,你们当我不存在吗?就不能站个人出来先给我解说一下情况?”
魏黎初不知他何时错过了一场重要的戏,想赶紧补上。
晏青道:“穆兄没跟你说过?”
“他从未跟我提过。”
魏黎初有一团疑问萦绕在心。他用余光瞟着穆月白,以表示他的不满。如此重要的事,为什么只有他被蒙在鼓里?关键是为什么穆月白抢在了他前面?他又是怎么跟柳心言说的?
穆月白看出他的眼神中饱含不满,不满中还夹着疑惑,便答道:“你那时被关进了贡院,我无法告诉你啊。”
晏青道:“今日我们都在,你总该老实交待了吧。”
魏黎初顺着晏青的话点了点头。
穆月白见他们两人咄咄相逼,只好将王爷的身份亮出来:“哼,这里我的品阶最高,而且你们还是在我的王府里,竟敢逼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弄反了。况且,我个人的事为何要向你们交待?”
晏青笑道:“王爷,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我用我从心言那里听来的话跟你交换。”
晏青说完这话后,感觉怪怪的。要命,他真变成长舌男了。这都是为了朋友的终身幸福啊!
穆月白暗自算计了一下,认为这笔交易可做。
“好,你先说。”
“好吧。心言说她完全不知道,一切都是无稽之谈,她还急得想找你对质,被我‘劝’下来了。所以,我才来问你事情的真相啊,免得你们糊里糊涂地错过。”
“怎么会?”
穆月白大受打击,刚刚伟岸的王爷形象瞬间变为独居嫠妇的悲苦模样。是他没说清楚,还是柳心言反悔了?难道她根本没懂他的意思?
他把他当日对柳心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晏青和魏黎初,让他们看看哪里出了问题。
晏青听后不觉失声大笑起来,连一向沉稳的魏黎初都没忍住。
穆月白眼睁睁看着他们笑得前仰后合、捧腹捶胸,心里好不是滋味儿。他又不是在表演调笑杂剧,有什么好笑的?把他笑得跟个蠢货一样。
“喂,你们两个笑够没?没笑够就出去笑去,别吵了我的清静。”
晏青和魏黎初笑得根本停不下来,没人理穆月白。他只好双手拦胸,坐等他们笑完再说?
“穆兄,你那隐晦的说法谁会懂啊?”晏青终于笑完,开金口说话了。
穆月白道:“笑好啦?”
晏青扭扭歪曲的身体,在穆月白对面端坐如磐石。
“嗯,好了。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
“你说吧。”
“我说过啦,你的告白法太难懂,拐弯抹角也不是这么个拐法。”
魏黎初也道:“你的话中话藏得太深,心言如何挖得出来?”
“那我该怎么说?”
晏青道:“你就不能直截了当地问她‘你愿不愿意做穆王妃’吗?”
穆月白皱了皱眉,说道:“不行,如此会把她吓退的。”
晏青又道:“你还想诱敌深入,然后一举拿下?但据我观察,心言怕是早已退到安全地带去了。”
“这是何意?”穆月白问道。
“我问她之时,她提到了两件事。一是她和你去我家拒亲时被郡主数落之事;二是她认为你是王爷,不会想娶个民女。这样推算,她应该不会对王妃之位心存向往的。况且,古往今来,多少有情人因门户之见而被拆散呐。”
“我也有此猜想,所以才谨慎行事。原来她真在顾忌这个。怎样才能打消她的顾虑呢?”
“你至少要先表明你的决心,给她足够的信心才是。”
“嗯,也许只能如此了。”
穆月白和晏青侃侃而谈,完全忽略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幸好魏黎初想到并向穆月白提了出来:“你们在此自作主张,弄清心言本人的心意了吗?她何时表明她对你有情了?”
“诶……”
穆月白被魏黎初这一问给考住了。他回想与柳心言相识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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