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言的举动让在场之人皆踌躇了片刻。晏舜华只顾利用她来打发成瑶,忽略了她的感受,害她受了羞辱,心中十分不安。晏青也觉得不应当把本该自己承担的事丢给柳心言,这些事没有丝毫是与她相关的。二人都惭愧起来。
成瑶倒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嘟了嘟嘴说道:“谁让她自己瞎掺和的。”
穆月白不想再待下去,便径自离开了,魏黎初也与他一起。路上,穆月白只是一声不响地看着路前行,魏黎初为自己莫名其妙针对他而向他赔罪,他就轻轻“嗯”了一声。
魏黎初知道他在担心柳心言,便劝慰道:“心言生性豁达,今日之事可能令她有些不痛快,但想必并无大碍,等明日我们再一同去看她便是。”
穆月白仍不回答,魏黎初只好这样默默地陪他走着。
柳心言回到家,还是像往常那样直接去烧饭,因而,柳士则并未发现她有什么异常。直到饭后才注意到她一直少言寡语,便问道:“心言,今日去晏府遇到什么麻烦了吗?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没什么。”
“有事可要告诉爹,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那样只会更难受,爹也不放心呐。”
柳心言不是喜欢老把一件事藏在心里的人,被困扰围绕的感觉真的相当不好,既然有人愿意倾听、愿意帮自己排解,何以要拒绝?“爹,你觉得两个人之间身份地位的差别重要吗?”
“重要。”柳士则顿了顿,柳心言的心也跟着沉了沉,“但又不重要。”
柳心言不解:“重要在哪里,不重要又在哪里?”
“我说重要是因为人的出身不同,成长的环境和过程就会大相径庭。不论是见识还是交游都不一样,这些会直接影响一个人的气度、思想、人生态度和处理事情的方式。你说这些东西对人与人的交往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确实很重要,这就是所谓的人以群分吧。那不重要又怎么说?”
“天下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也没有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无论出身是高贵还是平凡,都可能有相同的喜好、性情和品格,或者同样真诚的心。这样的人,只要坦诚相待,便可以意气相投、心意相同,不必计较身份之差。亦或是正因意识到彼此的不同,才能从对方身上寻找到自己求之不得的东西,这样的人便会相互吸引,越走越近。那么,其他阻碍就无足挂齿了。”
“可以不顾别人的看法吗?”
“那就要看你更在意谁。在你心里,是随意指责你的人更重要,还是真心待你的人更重要?”
以前的柳心言肯定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但自从与穆月白相识以来,她却时常摇摆不定,没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答案。今天成瑶的话让她觉得自己好卑贱,为什么要将自己置于一个被人看不起的位置?为什么非要跟穆月白他们这种与自己差异那么大的人走在一起,让人说自己是麻雀想变凤凰?她跑出晏府时真是又羞又气,强忍了许久才止住眼眶中的泪水,没让它流下来。
他爹的一番话让她对这个问题有了新的理解,心中顿时舒坦了许多。
“记住一点,不要妄自菲薄。”
“嗯,我知道了,谢谢爹!”柳心言笑意盈盈地挽起她爹的胳膊,那是久违的女儿依赖父亲的感觉,父亲的肩膀仍是女儿最好的依靠。
柳士则轻拍了两下她的手,不由地感叹,女儿长大了,也有了各种各样的烦恼,总有一天,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将无法再为她排忧解难。
成瑶得知穆月白与静媛的真相,第一时间就去告知付思乔,好让她宽心。
付夫人正在付思乔房中看她喝药,房间里充斥着汤药的味道。成瑶最不喜闻这药味了,平日里付思乔只服用一些清香的丸药,闻着还舒服,一喝汤药她就受不了,一只脚刚跨进房门又退了出去。
“等你喝完药我再进来。”成瑶捂着口鼻闷生闷气地说道。
付夫人笑着对付思乔说道:“这孩子从小就讨厌药味,倒跟你这个药不离口的要好,好生奇怪。”
成瑶站在门口说道:“她平常吃的药大多是香的,不像这个,都快把我的眼泪熏出来了。”
看着付思乔把药喝完,付夫人便起身欲出去。成瑶问道:“舅母这就走了吗?”
“我在这里不就妨碍你们姐妹俩说话了嘛。乔儿总是精神不振,她与你在一起最开心,你就帮舅母多陪陪她,她心里畅快了,病也会好得快些。”付夫人并不知道女儿得的是心病,而成瑶也不是她的心药。
成瑶信心满满地说道:“舅母放心,我一定让她很快好起来。”
“好,我放心,我走了啊。”
付夫人出去时顺手把门关上了,屋里药味弥漫,成瑶嫌弃地说道:“这些药这么难喝,你怎么入得了口的?”
付思乔叹道:“喝惯了就好,如今我闻着这药倒觉得是一种香味,心乱之时还有宁神静气之效。”
“反正我宁可捱着也不要喝它,我看你天天喝也不见好。不说这些琐事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保准你听后立即好起来。”
付思乔抿嘴无力地笑道:“你何时成了这般神通广大的神医了?”
“你管我,听还是不听。”
“既然神医有良方,小女子自当洗耳恭听。”
“我的良药可不是苦的,而是甜的,你好好听着啊。穆哥哥和静媛没有关系,我们想错了。”
成瑶的药确实下得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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