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之后,一群人披麻戴孝的来嚎丧。
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四师叔,脸色当即就难看下来了。
茅山宗才刚刚经历了灭顶之灾,但所幸人员大都还活着,正是百废待兴,重建希望的时候。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跑到我们家门口来嚎丧,不仅仅是晦气,更寓意着我们茅山宗大势已去、复兴无望了。
哪怕时势没有这么特殊,宗门也不是哭丧的地方!
我们快步迎了上去。
“诸位道友,这是何意?”四师叔尽量克制着愤怒道。
岳惊涛跟一帮干员也在后头跟着,闻言快步走了过来,小声道:“大家说,他们的徒弟、儿女,死在了这里,所以要在这里吊唁。老夫也不好阻拦……”
“这不是扯淡吗?”大师叔蹙眉道:“死在这里,又不是埋在了这里,所谓尘归尘土归土、落叶还根,人死了就要赶快回家乡吊唁,以盼逝者能找到归路,都是风水人士,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懂了?”
众人面色尴尬。
大师姐上前委婉道:“如果各位前辈非要在当地吊唁的话,就请移到二十六洞的外侧去吧,所谓生者入、死者出,在内侧吊唁,无论对诸位还是我们茅山宗,都是很不吉利的。”
“咋滴?不欢迎我们是吧?”一名中年人站了出来。
立马有三四个同伙帮腔。
“我们的徒弟死在这里,我们就是要在这里吊唁!”
“人死在你们茅山宗,没问你们追责,已经够不错的了!”
“身为名门大派却这么不通情理,活该遭难!”
他们越骂越难听了。
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发现正是昨天那几个邪童论的忠实拥趸。
他们觉得我玷污了他们的信仰,是故意来找茬的。
“抱歉了。”那位摊舞一道的纳兰女士上前道:“我们其他人其实不想参与这场闹剧,可我们一反对,这几个人就给我们戴趋炎附势的高帽子,说我们怕了你这个所谓的人道化身,连徒弟子女的血海深仇都不管了,我们也就只好跟上了。”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师叔们则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一致看向我。
“额,不会让我拿主意吧?”
“当然是你了。”四师叔抚须道:“掌门人死了,按照老规矩,他生前最后见过的人是谁,就由谁来暂时安排宗门内的事务,直到新掌门人即位。”
这名头可太大了,我下意识看向了大师叔,他也是陪掌门战到最后的人。
结果他直接撸起了袖子,一副要干架的势头。
我咽着吐沫苦笑了一声,只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代理掌门的职务。
蹙眉思索了片刻,我直接冷哼道:“三师兄五师兄,麻烦你们了,把这些个纸人纸钱,花圈元宝,都撕碎了,扔出去。”
“什么??”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两位师兄就冲上去一顿乱撕,全给他砸了。
师叔们面色骇然,没想到我比大师叔还冲;
外派人员更是怒不可揭的,觉得我撕的不是纸玩意儿,而是他们的脸面。
我却平静道:“诸位前辈,稍安勿躁,且听我说。”
“纳兰女士昨天就说过了,各位前辈的儿子,徒弟,很可能还没有灰飞烟灭、而是被那刘光秀给掳走了。他可能想敲诈吧,或者想利用这些命魂炼造什么邪物,但所幸是还有一线希望的。”
“而既然那些选手还没有真正的死去,又嚎哪门子丧呢?”
众人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我笑了笑,补充道:“未死先嚎丧,莫非是巴不得他们早点死?”
这话听起来很刺耳,但一下就令大家清醒过来了。
“撕的好!”
“全都扔出去,看着就晦气!”
“老子的徒儿洪福齐天,要用上这些东西,还早个几百年呢!”
“真是丢人败兴!是哪个王八蛋起的头!?”
一致声讨中,那些个邪童论的拥趸,纷纷灰头土脸的退了后去。
四师叔欣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师姐也用赞赏的眼神看着我,觉得我靠得住。
“不嚎丧了?好吧,那就让老夫见缝插个针。”
岳惊涛走上前来,跟诸位师叔一起坐到干员搬来的椅子上,高声道:“其实就像李登行小兄弟刚才说的那样,咱们中原风水界看似蒙受了大难,但因为江流儿的牺牲,和所有人的共同努力,其实已经把伤亡收缩的很小了,根基犹存,毋须自哀自怨,应该把所有精力,都用在灾后复兴上。”
“而在此之前,有件事情必须当即解决,那就是古文化协会的新领导班子。”
“白劲松草菅人命,已被收监;谷鑫勾连外贼酿造大祸,已经伏法;会长跟副会长都空了下来,堂堂的古文化协会,变得群龙无首,何以担起灾后复兴的重任?”
众人面面相觑,有不少的人眼里都冒出了贪婪之色。
“那么岳大师,您的意思是?”
“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之前那个带头找茬的中年人道:“虽然我们五魁派,一直都跟协会往来密切;虽然我李老九本来就担任过协会的部门主任,对协会的运行最得心应手;虽然我在协会里是出了名的德高望重,人人都乐意服从我的领导……但,我绝不会说我就是最适合的人选,大家千万不要选我!”
谁选他了……
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但碍于他在古文化协会的职权,众人也没跟他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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