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呼啸,卷起阵阵尘土。暮色中,一对父子,由南向北,穿过热闹的街头,直向着北山岗阔步而去。
北山岗,荒凉无人之地,有很多毒蛇猛兽,平日里,就连术士们也很少去那个地方。
不过,那里倒是住着很多孤魂野鬼……
“二位,天色已晚,还是不要往前边走啦,会招来厄运的!”
“北山岗就是个乱葬岗,夜晚经常有厉鬼出没,二位,还是不要去那个地方,要是真没有地方住,来我家借宿一晚,也是可以的。”
“胡大哥,还是别说了,你没看见他们的打扮吗?”
“打扮怎么了?”
“他们是术士。”
“嘿,原来是术士啊!那,死了也是活该!”
……
术士怎么了?不知道,反正就是走到哪里,都会招来别人的指指点点,仿佛是世界上所有的恶,都是因术士而诞生的。
落寞的父子,萧瑟的背影,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更增一抹悲凉。
远去的路,尘土飞扬,孱弱的影子,被无限的拉长。
在唏嘘与谩骂声中,吕卿跟着父亲,走在了一条孤独的路上。
路很长,仿佛没有尽头,天也越来越暗,仿佛是等不到下一个黎明。
拖着沉重的心情,吕仲达苦涩一笑,无视了那些人的讥讽与嘲笑,无视了他们污言与碎语,同时也无视了风的流转,飞沙的侵袭……
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儿子,“吕卿,你怕吗?”
“我不怕!”吕卿的眼睛常常是湿润的,自从他懂事起,就离开了母亲,随着父亲,一同四处流浪。
谩骂声、讥讽声,常常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们。
“天知道,术士们都犯了什么错?”他还是那样的委屈。
吕仲达看着吕卿撅起的小嘴,像是看见了最有趣的东西,再次咧了咧嘴,没有接着他的话讲下去,而是问他:“你怕鬼吗?”
吕卿摇头,“如父亲所言,人比鬼可怕多了。”
“嘿嘿!”吕仲达会心一笑,“那你怕狼吗?很饿很饿的狼……”
吕卿摇头,“我比它还饿呢!”
“呵呵!”吕仲达从袖口中摸出了半块饼子,递向吕卿,“饿了,就吃点,嗯!”
“一会儿我还等着吃狼肉呢!”吕卿没接。
“吃吧!”吕仲达微笑着,“纵然是不能大富大贵,可填饱肚子,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是能做的到的。”
吕卿抹着眼泪,笑了笑,结过半个饼子,又折成两半,一半含在自己嘴里,将另一半还向了父亲,“我得留着点肚子,一会儿好吃狼肉呢!”
“呵呵!”吕仲达摇头苦笑,“狼肉可没那么好吃……”
正说着,他们已来到了山岗之下,恶狼果然就在山巅上嚎叫,一声声,吹响午夜狩猎的号角。
山岗不大,但周围很黑,又都是丛林,所以给人的感觉极其的阴森恐怖,比起白日在老汉家里时的场景,更加的吓人。
吕仲达轻轻一推,“给你的,你就吃吧!我这里多的是呢!”
吕卿是一个不愿啰嗦的人,他也知道,他们的生活,也的确没有节俭到,连饭都吃不饱的地步,于是便学着父亲那样,将折了四分之一的饼子,塞进自己的衣袖当中。
只是他这个袖子,虽然看着宽松,可里面却容不下什么东西。
一会儿走着走着,就又掉了出来,逗得吕仲达哈哈大笑。
小孩子,就是无忧无虑,无论身处在何等艰辛的环境中,只要让他清闲半刻,烦恼什么的就全都忘记了。
“你已修到黄级初窥秘境阶段,俗称开天眼,所以一会儿,你一定会看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要怕,都是一些小鬼而已。”吕仲达嘱咐道。
“是。”吕卿点头答应,便在这时,伴随着一声声狼叫,周围的丛林中,燃烧起一团团的鬼火。
鬼火中闪动着幽蓝的影子,有些是婴儿般的模样,有些则是驯鹿角马的样子。
“咦!”吕卿不由得叫出了声,原本藏在衣袖里的饼子,也随之掉落在了地上。
“很奇怪是吧?”吕仲达笑了笑。
吕卿点头,他自是知道术士里面的一些规矩的,拾起半角饼子,道:“动物们也有灵魂?”
“是啊!万物皆有灵性。”吕仲达道:“别害怕,一会儿等咱们到了山顶上,你就会发现更多更有趣的东西。”
这里的亡灵虽多,但却不知是因吕仲达的缘故,还是因为它们本就没有恶意,都规规矩矩的呆在原地,或是在丛林之间徘徊,并没有一个想要靠近吕卿,或是露出狰狞的爪牙,向他袭击。
如此奇异的景象,倒是令吕卿有些提神,疲倦和不好的心情一扫而空,只觉的自己走上术士这条路,一点也没有错。
两人来到小山的顶上,登高远望。
吕仲达可以眺望的很远,目力所穷尽的地方,或许已到了天的尽头。反应之机敏,也丝毫不会比所谓的剑圣就差了。
只是,很多时候,并非是有能力的人就一定会出彩,也并非是好人就一定会过得好。
吕仲达深以为意,也只能摇头苦叹罢了。
吕卿看不太远,好在他可以看见满山遍野的“鬼火”。
此鬼火,并非彼鬼火,它们不是真正的火焰,更不是所谓的磷火,而是一个个幽鬼的影子。
无数个会发光,而又只有术士们才能够看见的光影,在林间穿梭,时而被树荫遮挡,时而露出一角,被吕卿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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