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知州看看长板,又看看侄子,最后抬头对着江诗岚,支支吾吾地说:“臣……”
江诗岚一挑眉,漆黑的眼眸看着他,“怎么了?”
梅知州一低头,“臣下不去手……”
她婉转的嗓音在大堂之中回响,“作为一州知府,小小杖刑都做不到,哀家是否可以合理怀疑你平日里判案有问题?是这样吗,梅知州?”
梅知州一怔,面色惨白。
她又道:“既然梅知州你做不到,那这件事哀家就要再考虑考虑了。”
梅知州身子抖了一下,干脆利落地拿起长板就起身,气势汹汹地朝着少年走去,他沉声道:“来人,给本官摁住他!”
周围的下人手脚麻利地给胖少年按住,捆绑在木板上。
梅知州重重地落下板子,板子敲在肉身上发出闷声。此前,纪温喻挑断了侄子的腿筋,江诗岚又隔了他的二两肉,这板子又落在他的臀部,不仅屁股腚疼,前面也更是疼。
侄子当即就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响彻云霄。
江诗岚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冷眼看着这一幕。
她不得不承认,随着她待在魏朝的时间越来越长,她所被整个朝代思想影响的越多,她几乎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纪温喻垂眸看着她,冷清冷面的他竟然微微勾起嘴角,眼中有满意之色。
梅知州动了十下之后,已经全身大汗了,不得不停下来歇会儿恢复力气。他瞧着身下血肉模糊的侄子,到底是亲眼看着长大的宠爱小辈,心怀不忍。
江诗岚只说打八十大板,事情就翻篇,可又没说要用多大力气,只要他找点路子,熬过着惩罚,日后再找个厉害的大夫,还是能活蹦乱跳的。
如此想着,梅知州再落下板子的时候有意偏了一下角度,力度也是看着凶狠,但实际上落下就不重了。
但侄子并没有感受到他舅父知州的关怀,他现在已经痛得快要失去知觉了,脑子里无数次回放着梅知州恶狠狠的表情和冷血残忍的话,这一板子一板板落在他的身上,更是让他心怀仇恨,咬牙切齿。
医学高超的江诗岚仅仅是听着板子声就感觉到了不对,一瞧就明白梅知州在耍花招呢。
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有胆子在她眼下玩小动作!
她托着腮,问:“梅知州这是没吃饭吗?哀家看你日日伙食不错,不应该啊。”
“要不要哀家亲手教教你?”
梅知州一惊,没想到他才开始,就被她看出了破绽。为了自己的小命和官帽,他是再也不敢了,一咬牙,将那长板挥舞得呼呼作响,一板比一板重,侄子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江诗岚满意地点了点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江诗岚看着梅知州打完八十打板,一个子也不落下,这才叫停。
江诗岚挥了挥手,“带下去吧。”
梅知州已经精疲力尽了,大口大口喘着气,汗水已经将他官袍浸湿,衣角正滴答滴答落着水。
她却甚是满意地说:“做得不错。”
梅知州心里都怨恨死了,他从为官以来一直是顺风顺水、舒舒服服,没想到有这一天,他会被一个刚及笄的女人压在头上,还不能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江诗岚自然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不如说,她要得就是这样一个效果,“梅知州,这回可长记性了?这次是哀家心软,若是还有下一次,就是陛下来求情都不好用了!”
梅知州连连点头,跪谢道:“臣长记性了,日后定然好好教导下面的人!感谢娘娘慈悲!”
“既然罚也罚过了,哀家也念着你为梅州做牛做马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事就算了。日后好好管理梅州知道吗!”
梅知州明白,这算是保住了位置,感激涕零,“谢娘娘!谢娘娘!”
从一开始,江诗岚就只想敲打敲打梅知州,顺带出一口气而已。毕竟纪温喻说得对,贸然除掉梅知州只能逞一时之快,不能除掉根本,反而还会惹来一大堆麻烦。
她佯装疲惫,摆了摆手道:“好了,哀家乏了,退下吧。”
梅知州连忙退下,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他一离开,纪温喻就走向前,坐在江诗岚的身边,眼眸深沉,“娘娘真是好生威风。”
他没想到,她竟然能成长得如此之快,对比之前,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江诗岚看着他俊逸的面容,呵呵一笑,“还是纪首辅教得好。”
她这些招数,确实是跟着纪温喻学的。曾经纪温喻就是这么糖与鞭子教育她的,让她心怀恐惧又不得不依靠他。
如今的她,已经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坐在这个位置上,就要承担责任,更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身不得已。想让别人不爬到自己的头上来欺负自己,那就必须树立威严。
纪温喻勾着嘴角,没有接话。
江诗岚从衣袖之中掏出一个白瓷罐子递给他,说道:“去给知州侄子喂下,一颗就够。”
纪温喻接过,垂眸看着手上的小瓶子,“娘娘何意?”
她笑得灿烂,语气轻快:“当然是留他一命啊,这样他才能继续发光发热。”
这药丸子是她在慈宁宫闲暇时制作的,因为药材稀少,工序繁琐,她也就只做出来这一小小一瓶。在这次离宫,她特意随身带上了,算得上她紧急救命的宝贝。
给出去一颗,已经让她很是肉疼了。
纪温喻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今日之事已经让知州侄子和梅知州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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