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在平时,罗熙年本来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让开!”罗晋年根本不会当着父亲的面,上去抡胳膊揍弟弟,但他眼里哪里会看得上玉仪?只觉一个小小的妇人都敢挡道,不由十分厌恶。
玉仪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脑中电光一闪,伸手抓住罗晋年的袖子,可怜兮兮央求道:“四哥你看在兄弟受伤的份上,有话慢慢说……”
罗晋年出于礼教大防的本能,不自禁的甩了甩手。
玉仪便顺着那股子力道,一狠心一咬牙,往旁边的六边形花盆上栽了过去,顿时磕得脑子一阵阵发晕。
----但好歹效果出来,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眉角流了下来。
“夫人!”
“小辣椒!”
罗熙年原本躺在被窝里看着还好,因见玉仪被哥哥推到了,一着急,没顾着身上的伤便用力挣扎起来。
----于是他惨大了。
大夫说伤不及脏腑虽然不是假话,但多少也有安慰人的意思。
毕竟罗熙年身上的刀伤是实实在在的,因为他猛地一用力,身上刚刚凝结的伤口再次迸裂,雪白的棉布上,顿时洇出大团大团的鲜红血迹!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屋子里面顿时乱了套。
一直神色复杂沉默着的鲁国公,急得跟着站了起来,用力拉住小儿子不让动,嘴里骂道:“你作死!都这副样子了,还起来做什么?!”
玉仪看见某人要往自己这边来,像是一个浑身染血的木乃伊,顿时吓得什么都顾不上了。任凭额角的鲜血往下流,也只是抬手抹了一把,踉踉跄跄跑了过去,急忙摁住他哄道:“轻一点,轻一点……,慢慢的躺下去。”
“四哥!”罗熙年却瞪圆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兄长,厉声道:“今儿当着我的面,你居然敢这样欺负我的媳妇?你有本事,现在就先过来杀了我!”
----想要动爷的女人,那就先从爷的身上踏过去!
玉仪突然怔住了。
原来……,当初的话他还记得。
罗晋年冷声道:“明明是她自己摔的……”
“自己摔的?!”罗熙年挥开匆匆赶来的外伤大夫,凭着一口气支撑,声音倒比平日还要高几分,“今儿你都能这样黑白颠倒!难怪当初五哥是自己命里不济死的,我媳妇儿也是自己命背出了事,瑶芳更是自个儿倒霉落了水!你兄弟我要是这次死在外头了,一样是自己闯的祸!”
罗晋年见他越发的胡搅蛮缠,不由斥道:“小六,你发什么疯?!”
“有你这样的兄长,早就该疯了!”
“六爷……”玉仪见他伤口迸裂,鲜血连棉布都快兜不住,心下着急,又恨罗晋年咄咄逼人,----焉知他不是故意的,心里巴不得气得兄弟吐血而亡呢。
反手将额角的血迹往脸上抹,对着罗熙年嚎啕大哭道:“你都伤成这样了,何苦还要去跟别人生气?万一有个好歹,可不就真的只能怨自己了。”
罗晋年恼火的瞪向他们两口子,正要开口,却被鲁国公一根拐杖扔了过去,气得胡子直抖,“你爹还没死呢?!滚出去!”
罗晋年额头的青筋涨了涨,手也握成了拳,看得出来恼怒已经到达了极点,但却没有再开口说话。
四夫人拉了拉他,最终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四房的人刚出院子门,五夫人就带着罗世晟过来了。
其实母子俩到了有一会儿,但是听见里面似乎正在吵得激烈,不想牵扯到是非里面去,便在门外停了一停。
一进门,便看见涕泪纵横、满头是血的玉仪。
“六弟妹……”五夫人吃了一惊,难道方才里面还打架了不成?丫头婆子们断然不敢对主母动手,那么……,就只有那一对兄嫂有可能了。
----这也太过分了!
要是以后公公不在了,自己家一对孤儿寡母的,那还不被人欺负死?小六又在外头受了伤,瑶芳也不明不白没了。
五夫人的危机感越发浓厚,----是时候该给儿子找一门亲事了,好歹多一门亲戚,将来万一分家了,自己母子俩亦能多一个依靠。
且不说五夫人有自己的打算,小汤氏也是心思动个不停。
----六房这一次,真的是被四方给算计了?
还是……
不管怎么说,六房这位总算把命拣了回来了。
若是小六死在外头,那么必定是老四得了爵位,将来自己是个什么景况,大致也能猜得到,无非是好吃好喝供养的泥菩萨,权当是一个牌位吧。
可是小六既然回来了,老四又跟这次意外脱不了干系,再看看丈夫的脸色,只怕爵位的人选已经换了人,----至少会对四房有所处置。
那么今后……
小汤氏觉得,自己应该在丈夫面前吹吹的耳边风,让他原本摇摆的心思,变得更加坚定一些才行。
不过……,这还得等小六养好伤再说,不然失去了意义,也不划算。
屋子里的人各有各的心思,鲁国公一直沉默不语,良久后才开口,交代罗熙年不许出门胡闹,好好呆在屋子里养病,然后起身出了门。
小汤氏自然也是跟着走了。
五夫人虽说是嫂子,也不好紧盯着没穿衣服的小叔子看,纵使隔了被子亦不妥,况且站在这里又帮不上忙。
于是象征性的问了几句,让罗世晟上前给叔叔问了好,方才看向净了面的玉仪,说道:“你好生照顾着小六,自己也是一样。”站起身来,“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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