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那天。”
玉仪的笑容敛了敛,----那一天,可谈不上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不过既然boss非要寻根究底,自己也不能避而不答,更不能错过这个解释的机会,不然芥蒂只会更深。然而猜了又猜,还是拿捏不准他介意什么,只得照实说道:“如果老爷没有来,自然就只有一死了。”
“你真的是一心寻死,从来没想着会有人来救你?”
“救我?”玉仪哑然失笑,反问道:“谁会来救我啊?”----瞬间心头一亮,这位不会以为自己在等江廷白吧?还是表哥顾明淳?除了这两位和自己有点瓜葛,再想不出有什么人能让他不快了。
罗熙年慢悠悠的喝了两口茶,片刻才道:“你回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玉仪突然觉得心有点凉,----哪怕自己再小心谨慎,只要丈夫一个莫名其妙的疑心,就可以丢开一边,还整天摆脸色给自己看。
如果没有罗熙年的庇佑保护,自己在罗家何以生存?先不说他这气生得没道理,难道就没有想一想,他的冷落态度,会让自己陷入举步维艰的境地吗?
----既然给了人希望,又何苦再让人陷入绝望。
如果今天自己就这么回去了,只怕以后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将来只需有点流言蜚语,再加上有心人挑唆,这颗种子便会开始发芽,然后越长越大直至难以拔掉。
玉仪想了想,那天自己真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反复每一句都掂量了,总算想起了点了什么。既然温柔体贴、迂回婉转都不管用,干脆挑明了说吧,----就算不行,好歹自己也说清楚了。
因此站着没有走,而是道:“老爷觉得我会等谁呢?当时京城里是个什么景况,太仓乡下根本没有消息,顾家的人是不可能来救我的。”抬眸看向罗熙年的眼睛,没有丝毫的闪烁回避,“至于表哥和江大人,一个已经成了亲,一个和我退了亲,难道我会自甘下贱等着做妾吗?”
罗熙年没想到妻子反应这么快,说话这般犀利,可是她说的话条条在理,事实的确就是那样,自己当初居然没有想过这一点。
“当初回太仓的时候,老爷曾经在路上救过一命。”玉仪决定撒一个谎,因为那个心底的秘密不可能说出来,“如果说那时候真的有一点期盼,还真想老爷会再出现带我走……,可是我不敢想,不敢奢望……”带着七分伤心、三分做戏,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真的是自己误会妻子了吗?罗熙年的城墙有些被攻破,但以他的性子,断乎是不可能赔礼道歉的,因此只是沉默不语。
“别的人看不起我也罢了。”玉仪忍了忍眼泪,轻笑道:“没想到……,连老爷也不相信我,又不肯说是缘故,便是死了也是一个屈死鬼。”
罗熙年被妻子话触到了逆鳞,冷脸道:“谁敢看不起你?!”
“谁?”玉仪强忍住没有冷笑,方道:“说一句诛心的话,国公府上上下下谁又看得起我?”看着丈夫的脸色沉下去,心里明白自己的话起了效,稍稍松了口气,抿了抿嘴没有再说。
罗熙年有点恼火,问道:“是不是有人难为你了?”
“那倒没有。”玉仪微微一笑,显得十分勉强,“好歹我是圣旨封的三品淑人,背后还有老爷给我撑腰呢。”----潜台词是,如果再这么不给你夫人脸面,她在这府里就过不下去了。
有时候,男人的自尊心容不得他人挑战。
----特别是某些大男子主义又骄傲的人。
罗熙年的眼角跳了跳,垂着眼帘半晌没有说话,然后抬起头,轻轻说了一句,“这件事是我以前疏忽了,以后会留意的。”
玉仪心里叹了口气,----能到某人这么一句话,估计已是极限。
夫妻间吵架最忌讳冷战,彼此给个台阶也就下来了。
玉仪自然是见好就收,上前端了茶碗,“我再给老爷添一点。”借着这个时间,让刚才的气氛散一散,折身回来时,轻声道:“眼下时辰不早了,老爷不如先回去歇息,明儿还要早起呢。”
“嗯。”罗熙年心里的疙瘩没了,舒畅了不少,却落不下面子就走,只道:“你先回去,我等会儿忙完就回来。”
玉仪都不好意思去看那空桌子,微笑道:“也好,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倚松一直在外面等着,终于看见自家夫人出来了,欠了欠身让了路,再进去时只见老爷一个人坐着,什么事儿也没做。
和今儿白天有所不同的是,脸色似乎好了不少。
倚松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个还是小姑娘的夫人背影单薄,却不想这般会哄人,片刻功夫就把老爷哄好了。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儿,以后断不能因为夫人年纪小,娘家又没有势力,就如同旁人一般把她看轻了。
----后宅里只要有老爷给夫人撑腰,谁敢说半个“不”字?
夏日的夜带着和煦的暖风,轻轻吹拂在罗熙年的脸上,抬眼望去是一片繁星闪烁的夜空,空气里似乎还飘散着淡淡的花香。书房外有一个小小的池塘,在月色下泛出粼粼的波光,一闪一闪的,与天上的星子交相辉映。
倚松静静的站在不远处,大气儿也不敢出。
罗熙年当然不是在欣赏夜景,仔细将事情前后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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