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昌平终究是没胆量同他较劲的,看着堆在身前的槟榔不住的唉声叹气。
出货的时候还有四个人没有做完,新来的钟立本来就高度近视,看得出是一个很少从事体力劳动的人。赵昌平还剩六盘。而猴子因为所处的位置正好挨着两位大侠的演武场所,所受祸害最深所以也没能做完。再就是一个老头,六十多岁的老头,因为妨碍公务进来的老头也没有做完。
每天的出货情况都是要报到值班干部那里的,所以在头子尾子送来之前夏干部又一次来到了监室。
“不要以为我没来就不知道监室里面的情况,这上面的摄像头不是摆设。在号子里来了都放老实点,这样对我好,对你们自己也有好处。”夏干部明显有点生气了,“黄裕新,让你当学习员你得把号子里管好,起码每天的生产这个基本的任务要完成。”
“黄龙,你给我消停点!不要以为我把你没办法。不是看你人本来不坏,还有你女朋友天天来看守所想能看看你的那个可怜的样子,我早把你丢到严管监室去了,到了那里你才晓得你在这里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你晓得现在外面冰天雪地是什么样子吗?你女朋友每天过来,明晓得看不到你,还天天往这里跑你知道吗?我看啊,你这性格不改,以后还得进来!小姑娘真是瞎了眼了看上你这么个莽货!”
“还有你,陈安平,你是不是想回三栋六监去?你家里人找到我朋友让我照顾你,我也只能说是让你在我管的监室里能够过得舒服点,不要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一样的肆无忌惮。你自己多大的事你不知道,你的心态可真好!四公斤,嘿,四公斤你知道要判多少年吗?黄龙不在乎那是他的事不大,人家今年能出去在家里过年,你呢?在监狱过年。”
一番话说下来整个监室都安静下来了。
“夏干部,你要是再看到小蕾——就是我女朋友,你跟她说说要她不要天天来了,我现在又没有判决是不能家属接见的。反正又看不到,天天跑来干什么?”黄龙在夏干部走出监室的时候跑过去说道。
“你啊,怎么说你呢?年轻血气方刚是没错,我也年轻过。可你自己要有分寸,好歹也是国家单位正式员工,也是快结婚的人了,要有责任感,以后成家了在社会上可不是靠拳头说话的,自己好好想想吧!”夏干部说这些话里带着一丝的语重心长。
没人提起要开板子的事,看得出赵昌平是松了一口气的。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槟榔有望了望陈安平,有心想叫陈安平来一起装,可是又没那个胆量开口。其他几个因为剩的不多很快也就做完了,就等着赵昌平做完了以后打扫卫生。
“昌哥,快点咯,搞完了还要洗地呢!”梁方过来催促着。
黄裕新张了张嘴,准备说什么但是没说。而是走到赵昌平那边帮着做了起来,看到黄裕新在帮忙装袋,梁方也过去拿了两盘货到旁边叫过两个人帮着装。
我多少能够看出黄裕新是那种与人为善的性格,他其实在犯事之前过得也不错的,按他自己说的,他在市内电脑城有两家店面,生意也还行。女儿四岁多了,买了房,老婆在烟草公司上班,他的那种家庭情况按照正常的节奏发展下去的话应该算是小康之上完全没问题的。我是听许老板说黄裕新是团伙盗窃进来的,他主要负责银行卡的复制,这应该算是技术环节吧。嗯,他的那种性格确实应该是个技术人才。
夏干部到监室的训话当天还是有用的,晚饭后黄龙和陈安平都难得的安静下来了。
晚上时候刘志强找到我要我帮他给家里写一封信,刘志强就是那个我刚刚进到监室时候给过我一包方便面佐料的小伙子。信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告诉他父母他现在在这里面的状况,然后要给说清楚他的案子的办案经过,什么时候在什么单位能问到他的案子的经办状态。最后告诉他家里人这个地方是可以送生活费的,能不能在年前送点生活费进来。
其实信的内容很简单,但是确实他就写不出来,不仅仅是他,监室里好多人都是。很多人都是连一封简单的信都写不出来,能说,但是就是不能写。
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家里人的电话给夏干部让他打电话?
刘志强的回答让我很意外。他说他家里人在知道他在外面做了犯法的事以后肯定是慌了,着急——干着急的那种。他家是农村的,父母都没什么文化,也不认识什么人,家里亲戚都差不多都没什么见识,知道这个消息还不是急的六神无主啊?夏干部打个电话过去他们不见得会相信,再说夏干部也不会给他们解释什么,肯定只是说你儿子现在在看守所,要你们送些东西和钱来,他估摸着他父母不知道怎么办,还是让我帮他写信过去详细的告诉他们才好。
这种情况很多,在我在七监的那半年内,我给不少人写过信,按照他们的口述把他们的意图、担心、顾虑、要求等等组织成文字给他们的家人朋友寄过去。顺带的当然会问起他们的案情,时间久了大家都还比较愿意和我聊天。
这无疑是打发时间的最好的方式,而回忆也是人们一种最常见的思想表达方式,特别是当有一个人愿意听的时候。
年轻是最大的资本,很容易使人没心没肺。在陈安平身上得到了最好的印证。
陈安平收敛了只有一个晚上,第二天在分到四盘槟榔的装袋任务后直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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