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多医书?”柳禾望着不算大的书房,里面竟然堆了满满的医书。她粗略一扫,少说也有两千册。
何天冬见她那副如痴如醉的表情,就知道这也是个医痴了。
“是啊,不知姑娘读过哪些,大可探讨一二。”他饶有兴趣的问。
柳禾看着那些书的名字,竟无一本看过。她说了几本书,何天冬也是摇摇头,表示未曾听过。
见他略有失落,柳禾却笑笑说:“这不正好交流么。你读过这么多书,想必医术也不差吧。怎么就留在这小村子里?”
何天冬起身去沏了一壶茶,不急不慢的给柳禾倒上一杯。
“还未问姑娘尊姓大名,何许人也。”他恭敬的递上茶,与方才那个放浪形骸的样子判若两人,好似双重人格。
“柳禾,京城人士。昨日才来这村子谋个生计。”她接过茶品了一口,竟是极品龙井!真人不露相啊。
“这小村子能有什么生路。”何天冬嗤笑。
是啊,她也不懂,慕辰渊自小锦衣玉食,明明出府时拿了那么多钱,却偏偏那么小气,找了个野山坡去住。
难不成,他自尊心太强了,根本不想要她黑来的钱?想到这,柳禾有些不好意思。
她这样公然在慕家闹这么多事,丝毫没考虑过慕辰渊的感受。也难怪他对自己处处带刺了。
“对了,我把衣服还你。”柳禾去拿衣服,才又想到另一件衣袍上的痕迹。奇怪的是,她这么半天,丝毫没有感受到自己月事来了。
莫不是这血渍不是自己的?柳禾心里一惊,慕辰渊受伤了!
“我有些事要回去一趟。”她这会儿没法淡定,起身便走。走到一半,又返回来说:“我有个朋友,这会儿遇到了些麻烦。”
说着她转身掏出来一些滋补的药草,塞到了何天冬手中,“董宅后院马棚中,住着一对母女,把这个给她们,就说是柳禾给的。”
何天冬反感董家,可他对柳禾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便觉得可以帮这个忙:“不知姑娘的朋友叫什么,我也好找一些。”
柳禾驻足,转身看着他说:“江灵。”
江灵?!何天冬听到身子一晃,想不到柳姑娘竟是灵儿姐姐的朋友。一瞬间,他觉得柳禾是那样美丽,因为她的善良而美丽。
有了这个朋友,他也就有机会接济江灵了。不!甚至,他会有机会把她救出去。
柳禾看到了何天冬脸上的变化,也接受了他感谢的眼神。随即放了心,往家赶去。
她担心着慕辰渊的腿伤,下肢瘫痪的他一定是感受不到自己受伤了,还有心思欺负她呢。殊不知这样的伤有多危险!
她还记得自己哥哥瘫痪的第二年,有一次割伤了大腿,险些伤到了动脉。
那时候他已经患上了抑郁症,情绪十分暴躁。继母从来视她二人为眼中钉,面对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的哥哥,自然是不闻不问的。
她那个父亲,曾经如此以他们兄妹为荣,可哥哥出事之后,则恨不得没这个儿子!
那天也是奇怪,突如其来的第六感让她从学校赶回来。见到哥哥那条血淋淋的大腿,吓得差点晕过去。
那次她及时赶回,救了哥哥一命。但半年后,他还是抛下了自己。
从此,十六岁的柳禾离家自谋生路。她曾经被培养成标准的名媛,主修艺术方向。可离家后,她沿袭了母亲的事业,选择了中医,主攻新科技中草药。
柳禾回忆着前半生,心却渐渐冷了下来。哥哥的离世是她心中解不开的结,如果自己早些从医,早些研究心理学方向。或者对他更多些耐心,哥哥就不会死了。
她也发觉了,自己每次看到短腿毁容的慕辰渊,都会无意识的将他带入自己哥哥的境况。
她救不了哥哥,但或许,她能拯救慕辰渊。
她回到家时,院门紧闭。她用力拍门,喊着慕辰渊和朗清的名字。
不一会,朗清才将门打开。
“世子妃,您怎么回来了。”朗清面色有些紧张。
柳禾狐疑:“我自己的家怎么还不能回了?”
说罢,她推开朗清便往里走。边走还边问:“慕辰渊怎么受的伤?处理过了吗?”
没等朗清回答,她已经进了屋,全然不管慕辰渊那冷漠疏离的眼神,直接上前去掀他的衣服。
“你……你干嘛!”慕辰渊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立马捂住自己腿上覆着的衣袍,环顾着四周。
“朗清出去!”她瞥到他裤子上一抹红色,又急又气。起身便将朗清推出门外,马上插上了门闩。
“好了,现在没别人了。你的腿受了伤,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怎么伤的,上了什么药。”柳禾上前就要去解他的裤子。
慕辰渊简直震惊得快要跳起来了,“你干什么!还要不要脸?!”
柳禾就没见过这么叽歪的男人,冷笑一声:“你怕什么?我是你媳妇,有什么不能看的?更何况,就算咱俩没关系,吃亏的也是我吧。”
说罢,她也不管慕辰渊的反抗,便要查看伤口。结果这一争执,腿上的鲜红更甚了。
糟了,伤口裂开了!
柳禾心里突然一紧,仿佛被一双大手紧紧揉搓着。她觉得鼻子一酸,眼眶也有些热。遂赶紧起身,装作挠了挠眉毛。
趁着手挡住脸,咬了咬唇。用力咽了几次口水,才算是压住了哽咽。
她没了此前的嚣张,异常温和的叹了口气:“对不起啊,是我……太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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