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点头道:“就是今天。”
他的眼前,是红衣,是夕阳…
“就是现在吗?”陈宁坐在白夜身旁,头靠着他的肩上。
“就是现在。”白夜轻抚着她的发丝,而他要等的人,现在已经随时都会来。
陈宁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抬头轻轻说道:“那么你手里至少应该有把剑。”
白夜柔和的看着她,轻轻说道:“我没有剑。”
“是不是因为你的心中有剑,所以手里根本不必有剑!”
陈宁笑了…
白夜也笑了,学剑的人,心中必当有剑。若是心中无剑,又怎么能学剑?
他还在轻抚他的发丝,却在叹息:“只可惜心中的剑,是绝对杀不了黄泉的。”
陈宁担忧的说道:“那么你为什么不去找把剑?”
白夜却抬起头看着远方。
“因为我知道一定会有人替我送来的。”
“谁?”陈宁顺着白夜的目光而去,目光所极,无一人。
她不由得疑惑,白夜想要一把什么剑,又会是谁送来的剑。
一把剑,趁手的剑,不会是随便的一把剑。江湖中的人们都深知,剑也和人一样,也有很多种,每把剑的形式、分量、长短、宽窄,都不会绝对相同,每把剑都有它的特性。
陈宁叹了口气,看着白夜劝解道:“一个人要选择一把剑,就好像是在选择一个朋友,绝不能马虎,更不能随便。你信得过那个人吗?”
白夜当然也明白这道理,高手相争,连一点都不能差错,他们用的剑,往往就是决定他们胜负的因素。
不过他信得过那个人,故人之子,就算信不过,断了的木剑,又能做何手脚?
白夜忽然笑了,很得意的笑了,他指了指那边说道:“你看,剑来了…”
陈宁看着白夜指的方向,那是一个白衣人踱步而来。
陈宁的脸色变了,苍白无力。
“宁,我来了!这剑,我也已经替你拿来了。”
白衣人眼神温柔的看着陈宁。
转而又阴狠的看着白夜。
不过白衣人还是丢给了白夜一把剑。
乌黑陈旧的剑鞘,形式古雅的剑锷,甚至连剑柄上那一道道已经因时常摩擦而发的黑绸子。
白夜看着那剑,剑上种种皆是永远忘不了的。
对他来说,这柄剑就像是一个曾经与他同生死共患难,却又远离了他的朋友。
虽然他永远难以忘怀,却从未想到他们还有相见的时候。
还记得,客栈里那个年轻的伙计,轻轻的将这把剑放在一块青石上,就悄悄的走了。
白夜忍不住伸出手,轻触剑鞘。
他的手本来一直在抖,可是只要一握住这柄剑,就会立刻恢复稳定。
他紧紧握住了这柄剑,就像是一个多情的少年,紧紧抱住了他初恋的情人。
剑出鞘,是一木剑,却已镀上金身!
是一断剑,却已为一!
白夜抬头,看着白衣人。
龙飞冷冷的说道:“你用不着问我这柄剑怎么会在我手里的,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龙飞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不用感谢我替你修补了这剑!”
白夜低下头,没有去问,也没有感谢。
陈宁却是轻轻的说道:“放心,这剑是大哥交给我的。还有就是,我知道如果我留在这里,你会心乱,所以我就要走了。”
她轻轻一握他的手,柔声道:“可是我一定会在客栈里等你,我相信你一定很快就会回来。”
她真的走了,走路的样子还是那么好看,身后有一白衣,缓缓跟随。
白夜眼中,独有那一身红衣。
看着她苗条的背影,却忍不住要在心里问自己:“这是不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她?”
在这一瞬间,他对她忽然有了种说不出的依恋,几乎忍不住要将她叫回来。
但他没有这么样做。因为就在这时候,他已经感觉到一股逼人的杀气!
就像是一阵寒风,从枫林里吹了出来。
他握剑的手背上,青筋已凸起。
他没有回头去看,也用不着回头,就知道他等的人已经来了。
这个人当然就是黄泉!
夕阳红如血,枫林也红如血,天地间本就充满了杀气。
何况天地间又有了这么样两个人!
满山红叶中,已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黑色所象征的,是悲伤、不祥、和死亡,黑色也同样象征着..孤独、骄傲、和高贵。
它们象征的意思,正是一个剑客的生命。
就像是大多数剑客一样,黄泉也喜欢黑色,崇拜黑色。
他行走江湖时,从来都没有穿过别的颜色的衣服。
现在他又恢复了这种装束,甚至连他的脸都用一块黑巾蒙住。
一双眼睛,射出杀人的光!
作为剑客的他,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要和天下无双的白夜决一死战。
只要这愿望能够达到,败又何妨?死又何妨?
现在他确信白夜绝对看不出这身子像标枪般笔挺的黑衣剑客,就是昔日醉酒白帝城的落魄浪人!
可是白夜认得出他就是自己平生最强的对手黄泉!
因为他的手里握着剑,漆黑的剑鞘上,镶着发光的骷髅。
这柄剑虽然并不是削铁如泥的利器,却久已名传天下。
在江湖人的心目中,这柄剑所象征的,正是不祥和死亡!
白夜一转过身,目光立刻被这柄剑吸引,就像是尖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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