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冬菊在父亲惨死后,很快就成了革命积极分子。她先是参加了村里的妇救会,后来又当上了妇救会的主任。自从县大队来了,她的生活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确切地说,她是死心踏地、真心实意地喜欢上了李彪。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李彪,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县大队时的情景,那是县大队第一次来到白家庄。她在队伍里一眼就看到了李彪,李彪的腰上别着一把驳壳枪,穿着八路军的灰色军装,浓眉大眼地走在队伍里。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暗自喜欢上了李彪。当年那个调皮捣蛋的李彪已经不见了,此时的他已经是身经百战、训练有素的县大队中队长。
那一次,县大队是来开展群众工作的,他们要在每一个村里都成立革命组织。白冬菊冲着李彪,豪不犹豫地报名参加了妇救会。妇救会的任务是动员全村的妇女做鞋、做衣服,让县大队的战士吃好、穿好。一双又一双的鞋,还有一身身的衣服,通过白冬菊的手,源源不断地送到了县大队。
那时,她多么希望李彪能穿上她亲手做的衣服和鞋呀!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为县大队做事,她从没有感到累过,纺棉花、织布,到做衣服、做鞋,她乐此不疲,心甘情愿。
每次做衣服、做鞋时,她都是比量着李彪的身型和尺码去做的,妇救会做好的衣服和鞋,被统一地收走,再统一地发下去,至于李彪能不能穿上她亲手做的衣服和鞋,她也说不清楚,但她仍感到心里暖暖的。日子也开始变得有了盼头,一切都在白冬菊的眼里变得美好起来。
白家庄只是县大队的一个点,在这里停留几天后,县大队就又要到另处打游击去了。尤其是在反扫荡时,县大队会撤到山里。
县大队走了,白冬菊的心里便空空荡荡的,睡不着,吃不香。夜半时分,她经常爬起来,冲着窗外发呆。外面的几声狗吠,她也会竖起耳朵,冲母亲说:娘,是不是县大队的人回来了?
女儿的心事,娘是猜得出几分的。娘就叹口气:菊呀,你的魂都被县大队给勾走了。你这么天天念、夜夜盼的,干脆就去参加县大队吧。
娘的话,“呼啦”一下便把她的希望点燃了。她要参加县大队,生生死死地和李彪在一起,只要和他在一起,再苦、再难都是甜的。
也就是在这次大扫荡前,她找到了李彪。
当时的县大队正在白家庄,李彪带着几个战士就住在白冬菊家的西屋,那间西屋正是昔日白先生开的私墅。她把自己的想法冲李彪说了,李彪当时并没有往心里去,嘻嘻哈哈地说:行呀,等这次反扫荡完成了,俺一定带你去找曹书记。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她记了一个多月,惦念了一个多月。白日黑夜的,她都在想着李彪的承诺。
县大队刚回到白家庄时,她就想提出来了。不过那几天,县大队还没有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每一个人都垂头丧气的。她便一直等待着。
这几日,县大队又恢复了往日的朝气,昔日的县大队又回来了。这时,她又一次向李彪提出了参加县大队的想法。
李彪知道县大队是要打仗的,而且居无定所,说打就打,说走就走,女兵原则上是不招的。现在的县大队除胡小月外,还有另外两个女战士,她们是卫生员,战场上最需要的就是这些卫生员。尽管缺医少药,但她们的存在还是给县大队带来了心理上的安慰。有人受伤了,哪怕让她们缠上伤口,战士们就觉得远离了疼痛和流血。
上次白冬菊缠着他要参军,他也就是顺口那么一说,以为过几天她就会改变想法、或者把这事给忘了。
他见白冬菊旧话重提,就说:招兵的事,你去找曹书记去报名。
白冬菊唇红齿白道:俺不找他,就找你。俺要参加锄奸队。
李彪以为自己听错了,上上下下又把白冬菊打量了一眼:啥?锄奸队?
白冬菊咬着嘴唇说:就是锄奸队,俺要锄了林振海那个王八蛋。
李彪拍拍头,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了。他不想让白冬菊缠上他,他还要训练,哪有工夫和她扯闲篇。他挥挥手道:俺带你去找曹书记,他让你锄奸,你就去锄奸。
说完,他扶起自行车,摇摇晃晃在前面推着,白冬菊步履铿锵地在后面相跟着,一同向村口走去。
李彪把白冬菊带到了县大队在村头的招兵点。此时已经没有应征的青年前来报名了,曹刚坐在桌后,刘猛站在桌前,两个人正在议论着新招来的几十名新兵。
白冬菊从李彪身后走出来,用手在桌子上用力一拍:曹书记、刘大队长,俺要参加锄奸队。
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吃惊地望着眼前的白冬菊,又望一眼趔趔趄趄扶着自行车的李彪。
白冬菊又大声地说了一遍:俺要参军,去锄奸队。
曹刚这回听清了。他站了起来,张口结舌地叫了声:小白——
刘猛也听明白了,他拍了拍大腿,上上下下地把白冬菊看了两遍,才说:白冬菊,啥,你要去锄奸队?
白冬菊白了刘猛一眼,掷地有声说:对,俺就是要去锄奸队。李彪去哪儿,俺就去哪儿。
曹刚似乎明白了,目光越过白冬菊的肩头,望着李彪:李队长,这是咋回事?
李彪把白冬菊带过来,本想转身就走的,他知道白冬菊是只难踢的球。他想把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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