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居高临下的俾睨着地上被撞变了形的女孩,凉薄的眸子寂冷如湖,掀不起一丝波澜。
许是受不得血腥气,蜷起青白修长的手指,搁在泛着红润的唇边,连连咳嗽了几声,状似下一秒就要站不住的一个弱柳扶风的美人似的,极惹人怜。
“都撞成一坨烂泥了还活着?怕不是回光返照吧!”这时,顶着一头扎眼的奶奶灰卷毛,一身骚包的芭比粉西装的席宝琛,吊儿郎当的走过来:“刚接到你们战家祖坟被刨的消息,这盗墓贼就被我们撞上了,也算是她现世报,战哥哥,就地埋了吧,今晚组的派对刚开场,你就走人了,那些个名媛千金们都眼巴巴等着呢!”
这位席家小公子,是京市出了名的纨绔浪荡子,风花雪月吃喝玩乐无一不精,战家和席家是世交,两人又是打小光屁股长大的铁瓷,平时玩笑打闹惯了,对他的不着调,战靳城早已免疫了。
“滚蛋!敢情儿不是你家祖坟被刨……咳咳......”
战靳城嫌弃地拍开缠过来撩骚的席宝琛,用了些气力的缘故,胸腔里一股气没提上来,修长的手按在锁骨处,稳不住气息的连连咳了几声,因为咳的厉害,双颊染了薄薄一层绯色,连指甲都泛着浅浅的红。
席宝琛平时就是一个混世小魔王,天不怕地不怕,可最见不得他家战哥哥这般病恹恹的模样,慌得忙给哥哥顺气:“得得得!不去不去!战哥哥,你说怎样就怎样!”
刚缓上来一口气,愣是又被恶心的岔了一口气,战靳城拍开他的爪子,从口袋掏出手帕,轻捂口鼻,闷闷咳了几声,待气息平稳一些,方才凉声对江蘅道:“带回去。”
江蘅应声,拖秦掌珠上车。
噹!
一支笛子掉了下来。
席宝琛好奇地弯腰拾起,装模作样的把玩着瞧了瞧,琢磨不出什么名堂来,把笛子丢给了已经上车的战靳城:“这是你家祖坟里的吧......”
说到“坟”字,席宝琛骤时满脸惶恐,忙掏出手帕,仔仔细细的擦了擦手,还刻意抬手,嗅嗅手上是不是沾了什么怪味。
坟里的东西,不吉利。
可怪味是没闻到,却嗅到一种独特的香。
香味浓郁刺鼻,呛的他直打喷嚏,揉着鼻子,嘱咐江蘅:“把她丢后备箱,别脏了战哥哥的眼。”
江蘅依言照做。
车刚驶进城区,安生了一路的席宝琛,耐不住寂寞的用膝盖顶了下坐在驾驶座的江蘅:“把我撂前面会所门口就行,小爷我还没浪够!”
语毕,嬉皮笑脸地跟战靳城招手:“战哥哥,要不要一起?”
战靳城一个眼风都没给他,车还没停稳,一脚就把席宝琛踹了下去,沉静的目光却定在玉笛上篆刻着的一行繁体古文上。
这厢,秦掌珠再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俨然一个大粽子,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她茫然的盯着洁白的天花板,思维不甚清明,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的抽痛,一瞬间的恍惚后,听到了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秦掌珠忙阖眼挺尸。
她向来机警,在没弄清楚自己什么情况时,还是静观其变。
“医生,她现在情况如何?”
“内脏严重破裂,怕是不行了。”
“不行了”三个字,犹如一枚深水zha弹,直接把秦掌珠炸起来了。
“尔等是在诅咒本殿下要死了吗?”
语气里尽显一个王者的威严和震慑力,与她现在滑稽的粽子形象极为不符,落在外人眼里,倒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江蘅戳了下自己的脑袋,询问的眼神飘向医生。
意思是,她是不是脑子被撞坏了?
医生不置可否。
秦掌珠见两人神情怪异,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急的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朝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伸出一只手,求生欲极强:“庸医!快给本殿下把把脉,治不好,提头来见!”
医生一脸懵逼的看向江蘅。
江蘅则转身,看向身后。
“咳咳......”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男人低沉淳厚的咳嗽声冉冉传来。
秦掌珠恍然才觉察病房里还有一个人。
男人一身质地不俗的蓝黑色高定西装,靠在沙发上。
深色衬衫,同色系暗纹马甲,领带系的一丝不苟,一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闲时交叠,连裤子上的每道褶皱都严谨的没有一丝不妥帖之处。
他微垂着脑袋,略显苍白的修长手指,摩挲着拇指上戴着的一枚玉扳指,雍容华贵的气质,宛如一个高高在上傲视万物的王者。
纵是隔着一段距离,仍能感觉到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连缓慢抬头看向她的动作都完美的令人惊艳。
待看清楚男人那冷峻到惨绝人寰的五官时,秦掌珠双眼如同见了鬼!
怒!
这不是一掌拍死她的“小狼狗”吗?
燕国太子——战靳城,生的倾国倾城,惊为天人。
女人看了醉梦余生,男人看了会弯。
当年,大秦和燕国交战,秦掌珠和这位太子殿下刀光剑影大战三天三夜,不分胜负,最后,她使劲阴谋诡计才俘虏了他。
为了怕他逃跑,还废了他两条腿,圈养于后宫。
都说红颜祸国,这只危险的“小狼狗”尤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更会蛊惑君心。
因为他,她夜夜笙歌从此不再上早朝,因为他,她忠言逆耳大赦敌国俘虏,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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