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今趴在窗柩上,看得仔细,毽子踢了两刻钟,十八个人从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后来的大汗淋漓,也不过是这么会儿功夫而已,可母妃一直没说可以停下,婆子妈妈也不敢置喙,他们就一直在踢,哪怕有几个看起来连腿都不太能抬起来了。
又有一个看起来挺壮的小男孩摔了一跤,扑通一下,短袄下的胳膊上瞬间多了几道红印子,还险些被其他人踩一脚,他倒是也没叫疼,低头看了眼就站起来了,站起来之后还扶了一下差点儿摔倒的别人。
“让他们停下罢,他们会受伤的!”阿今越看越心急,顾不得这会儿会不会丢脸了,扭头一把拽住父王的袖子,说。
慕容瑾垂眸看了眼,儿子动了动手指,却梗着脖子没有松开,一脸倔强。
“你自己说。”
“……”阿今松了手,跳下凳子,跑出去,又在门口停住,理了理头发,这才过去,“母妃。”
李予初回头扫了一眼,示意阿今去旁边坐着,可他并不愿意,反倒是一直看着她,也不说话。
“怎么了?”李予初缓了口气,阿今别的没学她多少,倒是把她这脾气学了个十成十,她也总算是知道自己这坏毛病有多折腾人了,耐着性子问。
所幸在她面前阿今这脾气还没拧到什么地步,很快就凑过来在她耳边说了。
李予初不仅不觉意外还觉得欣慰,嘴上却是说:“那你自己跟他们讲。”
“母妃……”阿今看了看院子里的孩子们,又看了看母妃,还扭头看了眼在看戏的父王,紧紧抿着唇,最后,他上前几步,说:“都停下。”
可那十几个半大的孩子都累的气喘吁吁了,哪里听得见呢?又因为他们又吵又闹的,那些妈妈婆子也没听清楚,就算是看见阿今嘴巴在动,也只以为是再跟王妃说话。
阿今眨了眨眼,有些迷茫,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却看见母妃冲他点了点头,他又转回去,默默攥住了手,朗声道:“都停下!”
众人一愣,又听见他说:“妈妈带他们下去休整片刻,一刻钟后再来此处回话。”
几个婆子回过神,匆匆拉着那些个半大孩子出去擦汗喝水,心里却是忍不住赞叹一句他们家小殿下颇有王爷的风姿。
而那个颇有其父风姿的阿今,现在是一手心的汗。
他偶尔调皮归调皮,气夫子也只是在课业上,平日里是半点儿架子都没有的,也没机会给他有,打小就管春雨立夏她们叫姨,对周拾管汤他们更是一口一个先生,连黄鹂都要叫一句姐姐,的的确确只是个有些聪明的小孩子,这会儿跟一群人发号施令,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等他们都走了,阿今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下颌也松开了些,扭头跑回母妃身边。
“以后要这样的机会不会少的呀,其实也还好,对吗?”
“嗯……”毛茸茸的脑袋又趴回怀里,点了点头。
“他们以后都是你的书童、随侍,只听你的话,明白吗?”李予初摸了摸头,语重心长道。
阿今却仰起头,反驳道:“也听父王母妃的啊!”
“不,只听你的,只有你。如果你不许他们做一件事,而我要他们去做,那他们做了就是错了。”李予初一口回绝,没有人会是那个例外,就像是她身边的春雨立夏她们一样,只听她的话,其他人的,都不会是能左右她说的话的因素。
愚忠远没有墙头草可怕,前者是没有跟对主子,后者是自寻死路,从根本上就不一样,矫正某些不合时宜、不合规矩、不合情理的决策,那是谋士清客该做的,而不是随侍。
显然阿今还是不太明白,他问:“可是,我会听母妃的话啊!那不是一样的?”
“真的一样吗?你再想想。”李予初一时想不到什么好例子来跟他说,就听见他父王说:“那就让母妃直接跟你讲,你再吩咐他们去做。”
阿今仰着头,理解得有些费劲儿,皱着小脸。
李予初想例子也想得费劲儿,谁知道慕容瑾下一句居然是:“他们要是听错了,回头误了事儿算谁的错?”
“当然是他们!”
“可他们要是都觉得自己没有听错呢?这种事发生个十次八次,你还能天天过来陪母妃吃饭了吗?”
阿今犹豫了一下,疯狂点头,活像是怕李予初生气的样子。
“可母妃会生气。”
阿今:“!!!”
李予初:“?”
慕容瑾:“所以说,是不是你自己吩咐比较好?听错了的只能是你,做错了的是他们。”
哪里来的谬论?偏偏李予初例子还没想好,居然无法反驳!
毕竟她不能跟五岁半的孩子说人心险恶,告诉他谁都不要太相信,只能跟他说,哪怕是父母,也不能直接越过你去命令你的贴身人。可这哪里有妥帖的例子让她举?而慕容瑾这个例子……
虽然差不多表达到了意思,又差不多达到了那个结果,但是,李予初总觉得这听起来是谬论,尤其是后半部分。
狐疑的看了眼慕容瑾,李予初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又忽然想起来了早年贵妃非要弄死上官氏的事儿,那时候,到底是贵妃的手够长,还是说,贵妃假借了慕容瑾的名义这才把那些人送进来,就为了取上官氏的命?
这两者听起来有点儿像,李予初又多看了几眼慕容瑾,可后者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她又只能作罢。
所以说……贵妃不肯来西原与他们同住,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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