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趴了多久,李予初差点儿直接睡过去,肩上搭着张红艳艳的棉毯子,一看就是阿今的东西,还透着股奶味儿。
僵着脖子坐起来,摇篮里的阿今早就不见了,李予初当即就清醒了,噌的一下站起来。
“阿今在外面,乳母带着去玩儿了。”身后传来不算陌生的声音,李予初更僵了,暗暗松了口气。
“殿下不是去寻雪夫人了?”李予初揉了揉脖子,顺手拎着毯子扔在榻上。
慕容瑾在一边煮茶,看了眼,过来了。
“没那么容易找到人,对方在跟我们谈筹码,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动她的,不会有危险。”毕竟,东寒的一个皇子和他的一个小妾,对方还是知道该怎么掂量的,逼急了,他们连尸体都捞不到。
李予初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不动声色退了几步,绕去了另一边。
“……她们说阿今今早醒的时候还闹着要找你呢,谁知道这会儿一睁开眼就能看见。”慕容瑾原地站了一会儿,过去收拾了那张毯子。
软棉的花毯,三两下就叠了回去,整整齐齐四四方方放着旁边,跟一旁的其他衣物倒是有些相似。
李予初默默看着,这人是真的奇怪,当初不要这个孩子的是他,现在巴巴睡在偏殿这儿的也是他,冷酷无情、铁汉柔情都是他,真要是这么喜欢孩子,她入府之前其她人是不让生,那她这个正妃入府后,也没瞧见别人遇喜啊?
哦不对,还有个高芫,所以说,既然喜欢孩子,那高芫不说母凭子贵,怎么着保个命应该没什么问题,那怎么现在还“下落不明”呢?
看得人牙疼,李予初转过头,甚至都来不及想想为什么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做这种事还很熟练的样子。
“阿今体弱,这时候能哭能闹是好事,等他大一些就好了,可能是会有些烦,但是还有乳母在呢,不济也还有文侧妃她们时不时过来看一眼。”慕容瑾回了桌边,徐徐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扯你头发也不是有心的,可能只是觉得……看起来很漂亮。”
没头没尾的一段话,李予初听出来了两个意思,一,她应该多看看儿子,二,她不应该跟个孩子计较。
仔细想想,她的确没怎么看过,但是跟才开始的时候是有了质的飞跃的。
可李予初这个人是不太好劝的,不会劝别人也不怎么听人劝,纵然对方已经绞尽脑汁把话说得不让她反感了,也不太行。
更何况,李予初还真没看出来阿今哪里体弱了,扯她头发的时候不就很有力?
一时没忍住,李予初翻了个白眼。
“……坐罢,冬天干燥,润润嗓子也是好的。”慕容瑾尽收眼底,心情逐渐复杂,语重心长说,还幽幽补了一句,“我又不会吃了你……”
李予初:“……”
“年关将近,各府的年礼都送到了,说不定明年就能我们自己去送了。你尝尝这个。”
一杯茶递到李予初面前,这是什么意思?明年能回京过年?可三年一述职,明年根本不到时候……
仰头喝了,李予初放下杯子,对这事儿没什么期待,毕竟,别说明年了,明天会发生什么都说不好,说不定明年新帝继位,慕容瑾直接被钉死在西原了呢?别说回京过年了,但凡新帝心狠手辣一点儿,回京吊唁都不给去。李予初坏心的想,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好。
“西原特产的茶,你觉得父兄会喜欢吗?”
“……”李予初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这个“父兄”可能是指她的父兄,含糊点了点头,应该……不会,只要想到这茶是慕容瑾送的,就能想起来她一个人远在西原,为什么远在西原呢?因为平白无故被坏了一桩婚,还被逼无奈仓皇嫁了人,想到这儿,就难以避免的想起来至今为止关于玉湖的事宫里都没有给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怎么喜欢的起来?
但是,看她的面子上,应该也不会说不喜欢。
天是真的聊不下去了,说什么都不太好,两个人静默无言,连火炉里银碳燃烧的声音都能听见几分,分外奇怪。
李予初垂着头,还在想要不要说,其实说了也未必会被相信的,但是说了,她该怎么解释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件事呢?这是个好问题。
想了半晌,李予初都没编出来半个比较合适的理由,倒是外头渐渐传来了声响,有拨浪鼓的声音,是乳母带着阿今回来了。
李予初冷眼看着他们进来,又看着慕容瑾无比自然的演绎着慈父的样子,然后转头出去了。
没过多久,慕容瑾就跟了过来,正好看见神色恹恹的李予初趴在美人榻上,四目相对,他愣是没出去,放下帘子收回手,进去了。
李予初撩起眼皮看了眼,继续昏昏欲睡。
“这么睡会脖子疼。”慕容瑾无意间瞥见一旁架子上搭着的外衣,干巴巴道。
“……”李予初置若罔闻,还翻了个身,过了会儿,又直接裹着毯子爬上了榻。
毯子遮不住全身,否则就得跳着去了,白色的中衣从毯子地下钻出来,明晃晃的刺人眼睛,提神又醒脑。
挣扎了一会儿,再一抬头,慕容瑾人已经在榻边了,手里还抓着只细腕。
李予初瞥了眼床帐,又看了眼跟过来的慕容瑾,最后低头看了眼自己并未如何如何的衣裳,微微有些不解。
“久睡会头疼……”还影响脑子。后半句有点儿撩架的意味儿,慕容瑾没说,悻悻松了手。
李予初再次置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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