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交缠的两拨人就分出来了胜负,结果很明显,特意埋伏在这里的一行人怎么会打不过手持菜刀的逆贼呢?哪怕他们不顾性命,也终究还是败北了。
遍地的鲜血之中,已经被伤了两条胳膊的张宇和另外两个人坐在其他兄弟们的尸骸中间,被捆得结实。
其余人在收拾现场,免得吓到明天过路的百姓,慕容琼提着刀,站在张宇面前,血珠沿着刀刃滑落,没入泥土里。
“蛊惑我父王多年,你以为就这样死了就行了?”慕容琼冷笑一声,“张统领,事到如今,还想杀了我跑路?你在做梦!”
张宇脸色苍白,胳膊还在淌血,靠着其余俩人,他吐了口血沫,自嘲般笑道:“世子,你的骑射功夫我还教过一些日子,没听过你叫一声师父就罢了,现在还要拿我教的功夫杀我?”
“你那是想教我功夫还是想引起父王注意,你自己清楚,叫你师父,你也配?”慕容琼冷着脸,却还是想起来了初见张宇时的样子。
他幼时多病,又总是不见好,还没有母妃照料,父王就一直想着找人教他点儿功夫,不求他能武艺过人,只盼强身健体,可回回削藩幽西都是头一个,要找个别无二心的人教他功夫,着实不算是一件易事,就在连换了四五个人之后,张宇就进了藩王府。
张宇家世被查的干干净净,的确不像是密探,也不是奸细,而且也真的是有两把刷子,那时候无论是他父王还是他自己,都很喜欢张宇,直到他发现父王总是给张宇其他的任务而又因此总是耽误他的课业时,他终于忍不住跟父王抱怨了一回。
而就是那次抱怨,成了他们父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争吵,最后以他有了第八个师父而父王有了个新心腹作结。
而从那之后,就是谁都知道幽西世子对幽西王身边的一个将士不满了,并且逐渐两看生厌,越看越生厌。
再后来,就是慕容琼发现张宇越来越多的不对劲以及他父王越来越奇怪的行为举止了,他小心翼翼试探,又胆战心惊的去查,奈何始终棋差一着,怎么样都最多只能到雾里看花那一步,再多的,他就什么都碰不到了。
再后来,他就在某次以游玩为由的调查中遇见了私自越境的慕容瑾,那个久负盛名的堂兄,世人口中才貌双绝的当今七殿下,头脑一热,太久跟了上来,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查的事情跟他查的是不是错了十万八千里,就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栽进了他们的队伍里。
结果,居然真的是一件事,巧到令人发指,而他那位堂兄,的确是不负盛名,拨云见月,决胜千里。
甚至,还给了他机会,给了他父王一个机会,让他亲自来抓张宇。
看着眼前的张宇,慕容琼只觉心力交瘁,对张宇口中的往事没有半分念想不说,还隐隐想再砍他一刀。
“世子,你以为,王爷是无辜的?”张宇咳了一声,这回选择咽下血沫,笑笑说道,“这么久了,你以为,我一个人能庇护他们那么久?幽西可不是我的封地,你以为,他们做的事幽西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呢?”
“西原这边泛滥成灾,你猜,他们敢不敢在西原久住?那如果不住西原,他们会去哪里?比如关洲关公子罢,他可不是西原人呐,这会还是跟着幽西王府的侍卫来的西原,殿下觉得……殿下觉得,襄七王府往朝廷报的时候,会不会手下留情?”
张宇话说到一半就被打了一拳,他却不太在意,顶了顶腮帮子,笑笑就把后半句说完了。
这话听得慕容琼遍体生寒,他当初会查,一半是好奇,另一半就是怕他父王老糊涂了什么都敢干,这几年来,他们父子关系不大如前,父王已经有很多事情都不说给他听了,他要是知道他父王有没有参与,早就一封信送到御史台了,可惜,他从来都不知道。
“世子,我们不死,王爷的事儿我是没办法守口如瓶的,你要知道,襄七王府的人,能设计出这样的局,就不可能撬不开我们的嘴,那时候……”张宇顿了顿,笑道,“幽西会不会真的被削蕃乃至是被朝廷重新纳入,那可是谁都说不好的事……”
慕容琼脸色铁青,死死攥着手上的刀,微微抬起又蓦的扔开,砸在地上哐的一下。
“来人!堵上他们的嘴!”慕容琼扭头就走,厉声道。
周千抱着刀看完了全程,招了招手,那些人才按吩咐去堵嘴,瞥了眼三个“俘虏”,周千冲待会儿要一路看着他们的几个人打了个手势,自己跟上了慕容琼。
“世子,他们说了什么您也别太在意,垂死挣扎而已,事已至此,我们家殿下必然会还所有人一个公道的,有罪便罚,有功便赏,这样才能安抚亡魂、警醒生人,世子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慕容琼看了眼身边的周千,打他到跟上慕容瑾一行人的头一天,就是这个周千在照顾他,事无巨细,随叫随到,能替他抗刀甚至还能给他洗衣服,之前只觉是堂兄一片好意,现在想想,又未必不是一种监视……
慢慢点了点头,慕容琼陷入沉思,他不能让父王一把年纪被人戳脊梁骨,更不能让祖辈守了这几百年的封地在他们父子手上被葬送……
周千看着幽西世子,轻轻踢了一下马腹,说:“世子这次抓捕张宇有功,待我家殿下回禀朝廷,世子届时回幽西恐怕就是幽西的英雄了,怎么世子看起来不太高兴呢?”
“什、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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