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那男子的话,李予初他们真的找到了几个类似于他们所在的小屋的那种“看山门”的人,甚至连人数长相都相差无几。
男子说,他们偶尔会遇见,也会一起抽空偷懒打个牌,所以虽然不许他们私下见面,他们也还是认识的。
对这话,李予初并不太相信。
如果都限制了对方的行动,怎么会让他们知道彼此的方位?更何况,这些人本来就不是嘴有多牢靠的人,街头出身的人,能支撑到不一遇见强敌就跑路就不容易了,更何况让对方宁死不屈?
到底是对方太自信,还是这人在骗他们?
可方位和人数又的确是准的……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的位置的?”李予初回头看了眼依旧断着手的男子。
男子一愣,说:“就是牌搭子,一起打过几回牌。”
“你们一个地方十个人,凑两桌都绰绰有余,还需要什么牌搭子?”
“……就偶尔换换口味,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看,这都第三个了,我没骗你们!”
李予初偏头看了眼叶清,后者低着头,不再言语。
“最好是这样,你如果骗我们,那你就会发现,落到他们手上才能遇到最舒服的死法。”李予初冷冷道。
时辰不早了,这时候,慕容瑾的人应该已经上山了,只是不知道立冬来不来得及,至少得避开这些耳目,如果一上来就打草惊了蛇,这后面恐怕除了一座空山还几具死尸什么都得不到。
想着,李予初跟众人猫着腰离开。
男子不敢说话,一看到李尧就犯怵,僵成了硬板板,顾不上才接上的脚,老老实实跟着走。
“前面带路,去找密道。”李予初扶着树,说。
男子蹒跚而行,被从哪具尸体上扒下来的腰带拴着断手和脖子,另一端在李尧手里,走在前面。
“吃一口。”叶清脚步慢下来,从怀里摸出一包糯米糕来,摊开来,递到李予初面前。
李予初看了眼她,也不忸怩作态,直接拿了一块,一边拄着木棍走路一边啃。
“你应该跟那个丫鬟一起下山。”叶清看不下去了,扶着脸比里衣都白的人,没好气道。
“我跟着她,她会因为顾忌我而减慢速度,倒是这个密道,我们只要在他们发生正面冲突且对方失利受挫之前抵达就好,能早抵达就是我们赚了。”李予初啃完一块儿两寸宽一指厚的四方糯米糕,气息不稳道。
可立冬回去传消息是不能迟的,如果他们提前被发现,不仅会失了先机,也可能会失了生机,他们的,甚至可能还有他们这几个人的。
“这么固执,就不怕你要是死了,王爷加官进爵另娶新妃?说不定还会苛待小世子。”叶清难听的话还在后面,冷冷道,“到时候不仅不会记住你的功劳,还会让新妃住你的院子养你的孩子。”
李予初看了眼叶清,说:“死了再说,生前哪管身后名啊,我要是死了,王爷年纪轻轻自然会娶新妃,世子总不能给妾室教养,自然是要养在新妃名下的,这不是理所应当的?”
“至于住我的院子,那应该不会。襄七王府地方大着呢,就算是他们一个敢让一个敢住,也得顾忌我母家和我这个被赐婚来的已亡人颜面。”
叶清:“……”
“我做这个也不是想让谁记住我的好,承我的恩情,只是,好歹西原的征来税收交到襄七王府后,那也没少往我身上花,既然力所能及,那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李予初笑了笑,非常不要脸的冲叶清伸手,“还有糯米糕吗?再给一块儿?”
叶清木着脸掏出来,然后全塞给她了。
李予初她是半分不见外,还没有要给别人分的打算,一边啃一边走,还要抽空跟叶清废话几句。
“按理来说,我这个年纪的人,大多都是不怕死的,你跟我说这个是没有用的。”李予初想,怕死的,大多是那些病入膏肓或者是白发苍苍的人,他们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一闭眼就不能再醒过来了,所以他们会怕。
“那世子呢?王爷呢?”
“所嫁之人非我所求之人,没什么好说的。”
闻言,叶清脚下一软,差点儿平地崴了脚,看了眼旁边面色苍白却平静异常的小姑娘,不知是该说她通透还是该说她执拗,亦或是薄情又长情。
并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却独独不肯论及世子,或许,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孩子?叶清没有再说什么,扶着人,渐渐加快脚步跟上其他人。
男子所言未必为虚,他们的确是看见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密道,就在菩萨庙后山。
不远处还有悠哉悠哉的小僧,李予初一行几人窝在一小片野竹林旁边的杂草堆里一动不动。
静静看了会儿,他们有些犯愁。有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所谓的入口其实不在室内,也没有什么人把守,坏消息是,入口在野竹林里,这一小片野竹林极为茂密,野竹又细又枝桠繁茂,互相支棱着,别说人了,就是地面爬过一只老鼠,几里开外都能看见这一片的竹叶都在晃动。
而远处至少有十个小僧,李尧还说他们必然会功夫,显然,他们几个是进不去了。更何况,李予初之前发现这个地方不对劲,溜达的时候,刻意观察过,他们看似杂乱无序的散漫小僧之间,彼此隔的都不远,出事都不用喊,就能引来一帮子人,就像是那时候抓关洲一样,春雨才喊出声,就有两个到了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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