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滚国内的喜怒哀乐,已经和师徒一行人没有了干系。
悟空救了他们也好还是屠了城也好,都不重要了。
一座城需要蜕变的时候总会有阵痛,如果那个君王真的把师父的话听进去,那这座城将会很快迸发出新的生机。
“你做的和大国师做的有区别么?同样排除异己,你做的更绝。”这是金明墨趴在悟空背上,侧着头在悟空耳边问道,眼睛里盛满带着审视和玩味。
“你错了,我和他不一样。”孙悟空很认真的回答金明墨。
“我本来的意愿就是要让他们不得好死,我的目的就是这个。原因就是他们让我不高兴,还意图伤害你。”悟空背着金明墨赶着路。
“我不想让任何人伤害你,想都不能想。一念生一念恶起,世间恶法诸多,我不像师父有个护苍生的愿。我只想护着你,护着花果山。”悟空很少讲这些话,他不想告诉铃铛这些事情,但是讲给金明墨听倒是无所谓。
金明墨和铃铛本来就是一个人,只是他自己把他做了分割。
“我可以为了你们杀尽所有对你们心怀恶意之人。”
金明墨俯在悟空的背上,不说话,恰巧我也有这个愿。我本来就是为了守护铃铛生的,有了你或许以后我就不会再有了。再看看吧,你若是斗的过他,我就放心的留下铃铛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悟空颠了颠背上的人。
“说什么,这世上的话到了你嘴里就到了尽头了,我还有什么话说。”金明墨厉色道。
“我懂区别了,那个大国师要的是富贵权势和虚荣。他纵着引导着那些人为恶,为愚,为痴妄。而你始终是坚守着本心,见心明性。”金明墨也并不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知道孙悟空一直在容着他,不然,他根本不会有出现的机会。
孙悟空有无数的办法让他出现的时候昏迷着,他完全可以只让铃铛清醒着,只是他不愿意而已。
孙悟空想度化他,非是度化成佛而是让他放下执妄,可是孙悟空,我本来就是一念起而生,放下了我也就不在了。
我非恋世之人,我只是放不下我自己,只要我看到了你足可以达成你的愿,我自会放下。希望那天不会太久。你愿即我愿。
玄奘驾着白马,看着两人真是两个大宝贝。
凡所行之道,皆为道。佛道不过是所行的路子不一样,但无一不是见心明性。懂己身懂他人懂天下,无所知无所不知,无所容无所不容。
圣人之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悟空和铃铛的悟性,不愧是天生地养的精物。
人有千般法,万般相。他此去西天,是磨练心智同样也是见世间诸般法相。
再看看旁边的八戒,轮回百多世,终究是差了那么一点悟性,耽于情耽于色,即便是最后怕是也成不了圆满。
玄奘现在想去取经已经不单单只是最初的缘由,他想护苍生,想度这红尘,想人脱恶果,想人都是美满。
但他也知道这注定是无果,能得度的终究只是少量的人。
但这样他就要放弃么?不会的,理想主义的人,很是固执,哪怕我微不足道,可我有大决心大毅力大恒心。
所以地狱有菩萨名为地藏王菩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这是理想主义者的样子,哪怕别人不懂,为什么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好的事情,他们也愿意做。
用人世间普遍接受的儒家说法来说就是。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就这样,玄奘和他的徒弟们有时吵闹有时安静的赶着路。很是风平浪静了一段日子,安稳的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路上静悄悄必定有异常。
铃铛从悟空背上跳下来同玄奘一样被其他三只围在里面。
第一片雪花终究是落了下来,这仿佛是一个开始鹅毛大雪铺天盖地。
“悟空,我们需要尽快赶路,至少要到一个有人家的地方,不然我同铃铛必然熬不住这样大的雪。”玄奘是从他是个人的角度发出的判断,要比悟空判断更贴切人类。
八戒从行李里取出披风给玄奘围上:“师父,你围好了一会儿赶路的时候别被激到。”
悟空也翻出铃铛的行李来,拿出狐裘斗篷给铃铛裹好。除了脑袋啥也不露在外面。
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个雪人上面戴了个黑色小帽子。
“其实大师兄你捏个避风罩就行。”八戒嘟囔声在悟空眼刀下销声。
“捏个避风罩,再生个火。烤腊肉?”悟空翻了个白眼怼了回去。
八戒自知理亏,扶着玄奘上了马。
悟空闭上眼聆天地,须臾睁开眼:“前面六十里有个陈家庄,现在快点赶路到晚上恰好能到。”
一把捞起铃铛背在身上:“把头埋好。”
悟空把八戒抗的行李也收了起来。
拍了拍白龙马的头:“走了。”
白龙马一马当先四蹄交踏,悟空背着铃铛,微微落后白龙马半个马身。防着玄奘抓不住缰绳掉下去,毕竟这个天下的这雪属实异常。
即便是悟空也感受到了那股刺骨的寒冷,他担心玄奘在拉缰绳的手再僵住,控不住身子掉下来。
悟净和八戒赶在后面,带起雪尘。
白茫茫的一片地,上面有的只是一行人的脚印,根本不需多久这片地上连脚印都不在了。
新雪压旧雪,白茫茫一片晃的人眼生疼。
悟净跑的两眼泪汪汪的看什么东西都带着重影,头也开始发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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