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十五,宜婚娶。
今天的王都是热闹、喜庆的,天还没亮,宫人就将从凤家到潜邸之间的街道洒扫干净,挂上一盏盏大红灯笼。
明光旅战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分列街道两侧。
国君更是下令,
所有在王都的官吏休沐一日,与民同庆。
引得路人纷纷议论。
“国君对公子景很好啊,简直视同己出,如此排场,我记得,去年世子大婚,也不过如此吧?”
“谁说不是呢。”
“公子景还真是幸福啊,又能抱得美人归,又有如此殊荣。”
“那也是庭山两战两捷,狠狠挫了宿沙人的锐气!”
“确实是天作之合!”
外面很热闹,潜邸的气氛却有些诡异。
为了继续示好于唐景,革妃再派内侍传话:“世子建串联王庭诸位大臣以及大部分王族成员,全都不来参加婚宴。”
目的,
无非就是要杀一杀唐景威风,找回面子。
摆明了要孤立唐景。
“公子,现在该怎么办?”嬑节有些担心。
原本热闹的婚宴,倘若都无人参加,那丢的脸可就大了,甚至会成为唐景一辈子的耻辱,让人笑话。
大商推行一夫一妻制,
妾可以纳很多位,但正妻只能有一个。
因此,虽然这一场婚礼是唐公密策划的,对唐景而言,仍旧具有重大意义,可以说,是他一生中少有的几个重要时刻。
仲熊气得骂娘,“这要是在庭山,我非……”
“你想干什么?”
唐景瞪了仲熊一眼,虽然他也很气愤世子建的下作手段,但现在却不是抱怨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怎么弥补。
他自己到没什么,却不能让珈儿受了委屈。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将来,唐景真要上了位,那凤珈便是当仁不让的后宫之主,倘若有人提及这场婚礼,说竟无一名宾客。
往后,
凤珈又怎么统御后宫?
“公子,要不把宴席撤去一部分?”嬑节提出建议。
总好过席面空荡荡的...
“不用。”
唐景摇头,他还犯不上这般自欺欺人,摘下腰间玉佩,对嬑节道:“你拿着这个,替我去请一位特殊的客人。”
“好吧!”
嬑节接过玉佩,满心疑惑。
“临了,再往凤家走一遭,务必将此事告知凤家。”唐景嘱咐。
宾客不至,
某种意义上,也是在损害凤家颜面。
凤家如果知趣,就该动用他们在王都的人脉,尽可能地规劝一些人来参加婚宴,至少要让面上过得去。
唐景在王都能借重的,也就是凤家的人脉了。
他本人在王都的关系可谓一穷二白,总不能指望那几位,只在朝堂上打过招呼的点头之交吧?
那太幼稚了!
这些人或许会在唐景得意之时,锦上添花,却绝不会在此时,冒着得罪唐国未来国君的风险,雪中送炭。
“我这就去!”嬑节深知事态紧急。
“公子,需要我做什么?”仲熊主动请缨。
“你也去办一件事…”
“公子,这样成吗?”仲熊疑惑。
“去办吧!”
唐景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世子建吗?”
唐景眼中泛着冷光,今日如此做派,别怪他将来不留情面。
打人,
还不打脸呢。
…………
世子府。
暖阁之中,世子建慵懒地舒展身躯,在唐公面前一板一眼的刻板公子,在自己的地盘,却是肆意得很。
“都安排好了?”世子建正在大快朵颐。
“世子放心,我跟各家家宰都通过气,也都确认过了。”家宰回道。
“很好。”
世子建心情很愉悦,“那就等着今天看好戏吧!”
“世子,这件事,是不是跟宫里通报一下?”家宰小心提醒,他也是担心世子玩脱了,到时候,背锅的不还不是他。
“不必,”
世子建可不敢让公父知晓此事,“公父身体欠佳,这种小事,岂能叨唠?”
唐公密身有暗疾之事,随着伤势反复发作,甚至有一次在朝议时咳嗽不止,已经是无法遮掩。
王庭上下,该知道的,基本都知道了。
甚至民间都有了传闻,
说什么,国君这是遭到反噬之类的。
结果就是,
几名造谣者被司寇府抓进大牢,之后,便再无人敢议论此事。
…………
临近黄昏,鼓乐喧天。
在众多别有用心之人窥探下,唐景穿着只有祭祀时才会穿的礼服,乘坐车架,在上百人簇拥下出了潜邸,往凤家走去。
仲熊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侍卫戒备左右。
唐国权贵都集中住在西城区,潜邸跟凤家之间更是只隔了一条街道,都位于临近王宫的核心坊区。
到了凤家,同样的张灯结彩。
无论唐景,还是凤珈,哪怕是在权贵圈子中也都属于顶流,又是国君赐婚,宗伯府操持,每一步都要符合礼仪规制。
排场是排场
却并不像民间婚礼那般热闹有趣。
车架赶到凤家不久,一袭红装的凤珈,便被搀扶着出了门。
大商民风开放,并没有盖红盖头一说,唐景下了车架,抬头,目光跟凤珈在半空中交汇,竟是千百种滋味,各自涌上心头。
王都一别,已是十年。
当年的景哥哥,如今成了雄踞一方的封主,威名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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