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州,药安堂。
宁淮青今天第八次抓头发了,一头梳理整齐的发髻被他抓得乱七八糟的,整个人憔悴得跟十几天没睡觉似的。
“真是疯了。”宁淮青在七八个药炉间来来回回,这个该添药材了,那个该掀盖了,第三个火大了,第八个可以出炉了。
避毒丹、解毒丸、清心散、金疮药……
很好,还差醒神水。
以上这些都是鬼医大人在两天内练出来的,装瓶的那一瞬间成就感满得他都快飞起来了。
某位无所事事在他面前晃了快一天的祖宗还在那里挑三拣四,“每样只有两瓶啊。”
好可惜的语气哦。
可惜你个大头鬼啊!
宁淮青一个瓶子砸过去:“我告诉你够了啊,你是想拿避毒丹解毒丸当糖豆吃吗?!适可而止我告诉你。”
宁淮青简直气炸,开始了碎碎念模式:“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会交上你这么个朋友。姑娘我告诉你我可是鬼医,鬼医,鬼医!!我的药一颗都千金难求你造吗?我能在两天内给你整出每样两瓶你就该偷着乐造吗?!”
“你大声,再大声点。”容漓掏了掏耳朵,语气嫌弃:“等会不止我造了,整个药安堂的人都造你是鬼医了。”
“你!”宁淮青指着容漓,张口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将她骂醒。
被逼得不得不阴暗:他现在将药都丢井里还来得及吗?
容漓眼疾手快,抢在宁淮青之前将药瓶一收拢,全部进她的腰包里。
“给出去的东西,岂有要回去的道理。”容漓指责宁淮青不厚道。
熬了两天一夜的不厚道青:“……”
“你快滚好吧!老子一个月不想见到你了!!!”
“等你把醒神水做出来了,我自然会滚。”容漓毫无包袱的说。
宁淮青以手掩面,这人是谁,他不认识她……
嘴上叨叨逼归嘴上叨叨逼,宁淮青手脚不停滞的配药煎药装瓶,但凡是容漓开口要的药,他从不假手于人。
“你家大伯母费尽心思为你准备了一场相亲宴,结果你一个没见就跑了,人没为难你?”
“没有。”容漓躺在摇椅上,看着蓝天白云,慢慢摇,“听慕衍说她头疼的老毛病犯了,没空为难我。”
“……”宁淮青满脸一言难尽。人就是被你气病的啊,姑娘你一点都没听出来?!
想想人家在那里上蹿下跳老半天,容漓压根就没将人当回事,宁淮青就挺同情慕杨氏的。
你说说你干点啥不好呀,非得给自己找存在感。
“你自己也上点心吧,不是说你家小孩因为你跟相亲宴上的公子打架了吗?——昨儿拿回去的药好使吧。你还当人家姐呢,要弟弟给你打架,丢不丢人。”
“有啥好丢人。我弟,为我打架我骄傲啊。”
“有你这么个姐姐也是投胎没投好。”宁淮青唏嘘,将醒神水装好拿给她:“我这里有张药方,你看一下。”
宁淮青搬来椅子做她对面:“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你这伤难办。它现在就像暴风雨前平静的海面,今天不爆发,明天不爆发,在未来的某天肯定会爆发的,拖的时间越久,等它日积月累蓄够了力,爆发的后果就会更可怕。”
“这是我在古籍上找到的方子,有些药我会想办法找到,但有几样药材几乎绝迹,可能要你想想办法了。”
容漓扫了眼方子上的药,几样药名都奇奇怪怪的,她甚至看到了:“心花怒放?”
“什么鬼?”
“不是鬼。”宁淮青给药盲解释说:“心花怒放就是雪莲,不过是雪莲中比较珍贵的一种,生长在南境以西的最高峰上。”
“你知道南境以西的地方是有雪山的吧。心花怒放就长在那片雪山上。”宁淮青话锋一转,叹气道:“可以二十年前它就在雪山绝迹了,我翻遍了医书典籍,最真实可靠的说法就是十多年前它曾在信阳王手中短暂停留过,之后就杳无音信了。”
信阳王……
容漓抬眸看向宁淮青。
宁淮青不闪不躲,与她四目相对。
她没吭声。
宁淮青也不说话了。
两人相对沉默了许久,宁淮青有点扛不住了,又不想在这事上妥协:“我知……”
“我会找机会跟他提的。”容漓将药方对折,再对折,眉眼低垂,长睫遮住了眸中所有的神色。
宁淮青:“……”
我也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第二日。
慕家书院门口,慕衍兄妹送容漓离开。
“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急。”慕衍已经不想再劝了,往容漓的包袱里塞了个大荷包,容漓一惊,要往外推,又被慕衍推了回来:“你收着。”
“商陆知道我们都要进京,肯定在府中备好了厢房。可我们有一大家子人呢,不好总住信阳府的,不像话。”慕衍安抚她说,“你若得空,便四处走走,看看哪里有合适的房子,或租或买,都由你。”
慕枳城在一旁吃味:“大哥,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大方过啊。”
慕衍斜睨他一眼,又看见他嘴脸未散的淤青,心头有气:“等你哪天遇事的第一反应不是挥拳头了,你想我有多大方我就能有多大方了。”
慕枳城苦着脸,第一百零八次重申:“明明是那个先使坏骗走我还想欺负我容姐的,我揍他有错吗!”
“没错。”
“没错你生什么气啊。”
慕衍深呼吸,忍住一巴掌朝他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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