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淮青顶着一身狼狈,张口就来:“在下洛渐慢,是……漓漓的青梅竹马,我俩两小……”
容漓眼皮一跳,一胳膊肘顶了过去,将他未完的话掐死在摇篮里。
宁淮青结结实实挨了一记,痛得脸都红了,在商陆面前也只能憋着一口气强自笑着。
商陆眼底浮上笑意,也不知是因为容漓毫不犹豫的一胳膊肘还是宁淮青憋红而不得纾解的脸。
他温尔一笑,自报家门:“商陆。”
“商公子好商公子好。”宁淮青捂着肚子扭头对容漓咬牙切齿:“死丫头下手这么重!”
容漓瞥他一眼,眼角眉梢都写着“谁叫你胡说八道”。
宁淮青:“……鬼的胡说八道,小爷难道不是自小认识你吗?十年有了吧,不是青梅竹马是什么?”
宁淮青捂着胸口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啊:“小漓漓你真的变了,有了男人你就变了,你不再是我可可爱爱的小青梅了,你……”
容漓:“……”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容漓面无表情地就是一脚。“闭嘴!”
容漓说:“再逼逼我撕了你的皮!”
宁淮青捂紧脸上的皮:“qín_shòu!”
“世子。”脚步声越来越近,是隐锐和易然。
商陆深深地看了宁淮青一眼,笑意温和却让他莫名一冷。
他揽过容漓低声道:“先回客栈。”
……
一夜阴云笼聚,遮蔽了星月,一记闷雷乍响,随即倾盆大雨肆无忌惮地泼天而下,顺着廊下屋檐坠落,无论从里看出去还是从外瞧进来,城阳县所有的房屋瓦舍都成了水帘洞。
容漓站在窗前,清晨的客栈静悄悄的。
易然站在她身后,安静地等容漓看完线报。
线报上提到王家费了点心机跟京城的某位大官搭上了线,背着月栖宫开拓了‘新事业’,后因分赃不均起了争执,让对方起了杀人灭口斩草除根的心思。
至于辛家灭门全是被王家连累的。因为辛家正好是王家的上线。
而易然会急匆匆赶来,是因为城阳县正是他们的一处销金窝,王家丢失的名册极有可能就在城阳县内。
容漓一目十行看完,沉默一下:“‘新事业’指的什么?”
易然以为容漓会先问名册的事,一时怔住:“这个……”
“我想我应该知道。”宁淮青推门进来。
易然吓了一跳,扶额道:“洛公子,敲敲门好吗?”
“啊,对不起对不起。”宁淮青很没诚意地道歉:“要不我退出去重新来?”
易然想说不用了,宁淮青已经先一步退后,房门关上。
他装模作样地轻轻敲门:“有人在吗?我可以进来吗?”
易然:“……”
容漓:“……滚进来。”
“得嘞。”宁淮青从外面滚进来,点了易然出去,“守着门,别让人靠近。”
他特意强调:“那位陆世子最好也不要。谁让他知道了不一定能做什么。”
“陆世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易然吐槽道,但还是在容漓的示意下出了门。
房门关上,宁淮青倒在靠背椅上,脸色有些凝重。
他半天不曾开口,似乎有些犹豫,在斟酌如何说才能更简言意骇。
容漓也不急,她喝了口热水,以期抵挡这场暴雨激起的冷意森森,升腾的白烟笼在她减缓了锐利意气的眉眼上,朦朦胧胧的:“不是说来许州找我吗?怎么跑城阳县来了?”
“嗯?哦,你以为我想啊。”宁淮青在很认真地思考着,一时反应慢了半拍,骂道:“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霉神,我刚一出澜市就被盯上了,被半追半赶着来的城阳县。”
“嗯?”容漓抬起疑惑的眸:“刚出澜市就被堵了?”
“是啊是啊。”宁淮青不是没被人围追堵截过,可这阵子被堵得太狼狈了,一提他就肝火旺:“你不是说没人能查到我在澜市吗?怎么还有人在外面蹲我的?是你不行还是澜市不行啊?”
宁淮青说着说着叹了口气,忍不住猜测:“难道是情报阁的人?”若是情报阁的人就不意外了。
容漓却笃定道:“不可能。”
引得宁淮青盯了她好一会儿:“你怎么知道?”
容漓下巴微抬,一点道理都不讲:“我就知道。”
宁淮青:“……行行行,你知道你知道。”
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容漓小小翻了个白眼。
宁淮青想说姑娘家做这个动作很不文雅什么的,出口时犹豫了一下,临时变成了:“你确定这样安全吗?”
宁淮青指了指门口,透过房门的麻纸隐隐还能看见易然的身影。
“嗯,你说吧。”这里不是容漓的地盘,但保证说话环境的绝对安全她还是能做到的。
宁淮青很信任容漓,虽然更多时候他觉得这小姑娘简直拽得没边了早晚会被人套麻袋拉小黑巷里暴揍一顿,但他就是相信她。
因为她举手扬眉流露出来的自信,那种再多轻狂、放纵、傲慢都掩盖不下的自信,总是能让人莫名其妙的觉得安心。
好似没有她淌不过的激流。
好似没有她砍不尽的荆棘。
好似没有她攀不上的高峰。
容漓……
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宁淮青都觉得心安。
他道:“我这次来城阳,一是堵我那个狗逼逼的,二是为了查一件事。还记得你从王家大院取来的血土吗?”
容漓一手捏着茶杯,另一只手缩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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