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毕竟是凡尘中人,凡尘中侵染的久了,不是养在深闺,便是对着青灯古佛抄诵经文,思想都算不得开化,满心满眼的也只是找自己的心上人,哪里来的功德傍身?
而动身来找平乐的时候,云舒甚至都不能算作一个完整的人,是以在得知求取水玉符的要求后,云舒虽然也曾想过去做几件有功德的事。可她本就心急,而且刻意为之的功能往往称不上功德,反倒还容易好心办坏事。就比如她曾路过一个渔村,恰逢上百年一遇的干旱,这正是积攒功德的好机会,云舒如何肯落下。
掐指算了一下,自忖此事不难,云舒忙里慌张的找了渔村村长应下了求雨一事,本以为自己学了一身的法术,求一场雨并不算难。
可是云舒毕竟人微势弱,这渔村若只是普普通通的逢了旱也便好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有修为的人为其请命,求一场雨不算什么难事。可坏就坏在这渔村的大旱正是由于村里渔民过度捕捞,坏了规矩,上天才降下这样的惩戒。显而易见的,云舒费心费力张罗了一通,到最后一滴雨也没求到,反倒被村里的人乱棍打了出来,认为她是骗吃骗喝。
再比如云舒某次经过阜阳,正碰上几个“恶霸”拦路打劫,凶神恶煞的抓了一名柔弱女子要拖上山。这种欺凌弱小的事情,云舒哪能坐视不理,立刻立马扬鞭,鞭子舞的虎虎生风,抽的那几个“恶霸”屁滚尿流的跑了。
那女子感恩戴德的谢了,一张脸哭的梨花带雨,却是声音哽咽地说着自己如何可怜,如何外出寻父,还被人劫走了所有的财务,云舒听得可怜,便把自己的身上的钱分了一大半给她。那女子喜上眉梢,又才千恩万谢的跑了。
原以为这事做的总没有什么错处吧,只是转眼间画风一转,云舒才知那柔柔弱弱的女子竟是个坑蒙拐骗之徒,最爱扮柔弱装可怜。
这次正是这女子哭哭啼啼一瘸一拐的到了这村子,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可怜,家乡发了一场大水灾,转眼间把屋舍卷入滔天巨浪之中,而今父母双亡,骨肉流离……真是听着伤心,闻者流泪,一时间引得村里人都纷纷过来慰问,还有好心的人收留了她住下,却不料这女子住下不过两日,村子里便有不少人闹家里少了东西,竟是些轻便小巧易带走的贵重物品,而就在消息传出来的晚间,这女子便偷偷摸摸的卷了包裹准备逃了。
还是村口的阿森发现,将女子擒了回来,拿包裹被众人摆到石台子上一摊,里面包着的全是大家丢失的东西,这下子人赃俱获,村里人立刻将这女子抓了,第二日一早由着几个粗壮大汉押着总被送交官府,结果……
于是云舒这算又坏了一桩事!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也不只是云舒的运气背,还是她注定和功德无缘,是以四下里走了一圈,功德没有赚到几件,还惹了不少口舌。
如此,对于功德之事,云舒也算是心灰意冷了,她实在是太过牵挂平乐,不能再等下去了,于是在一个凄风苦雨的早晨,云舒再度找到了祁连庄,选择了第二条路。
为了显示虔诚,这些叩首上山之人都是不会有什么护膝之类的存在,扎扎实实的血肉之躯从那尖锐的石子上跪过,因而不过磕到一半的石子路,路面上便开始露出一些血印。一步三磕头的跪上山去了,云舒已然虚脱。
汝怜和信亭两个赶到福音堂的时候便已经看到路面上的一些血渍,只是当时记挂着云舒是否已经闯阵,未曾多加留意,现在停了下来,汝怜只觉得那些红褐的血渍刺得两眼生疼。
“这祁连山下,神神怪怪的事情见的多了,可是如他一般的修行之人,我还真是少见。”管事的回忆道,“这姑娘第一次来闯阵的时候我才刚刚得了点化,料理这水玉符事宜,她算我正式接待的第一位求取水玉符之人,因而对她的记忆也格外深些。”
“我记得那天本就很冷,加上还飘了些雨,等这姑娘爬到了福音堂面前的时候,浑身也已湿透,整个人打着寒噤,面色煞白一片,好似下一刻便会晕厥过去。我都以为她支撑不住了,还想劝劝她,怎么也不曾想到,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呢,这姑娘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径直便闯进了业火阵。”
“只是她刚进去了不到一刻钟,便被送了出来。而那业火阵也没练出水玉符来,显然是败了。那姑娘整个人都呆呆愣愣的,不言不语的立在那门口,我觉得有些不对,过去碰她,才发现她面色潮红,已经晕了过去。”
听到这里,汝怜联想到当日那个情形,忍不住变“啊——”了一声。
管事的只道,“其实那一场雨下来,她本来就受了寒,之后又到业火阵里被那炙焰一一灼烧过去,冷热交织,哪里会受得了?于是那一昏厥,这姑娘硬是休养了足足一个月才见好转。而刚一好转,她便又要去闯阵,怎么拦也拦不住。好在这一次,她在那业火阵里呆了半日,终于练出了水玉符来。”
说到这里,管事的不由看向二人,“看样子你们同这姑娘倒是熟识,我真想问问,这姑娘到底求些什么,会这般飞蛾扑火一般不顾性命的也要拿到水玉符?”
信亭木头人一般的立着,对于这种问题,他不想回答,更不懂怎么回答,只有汝怜涩然开口道,“为了一个‘情’字……”
管事的霎时了然。
他们上山来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开始过了中天,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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