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锦道:“老祖宗多虑了,孙女并非是这些意思。”
苏老太太神秘莫测了看了苏秀锦一眼,看她衣衫被风吹了开,抬手帮她拢了拢:“自作聪明自然是让人厌烦的,只是非常聪明却掩饰着,却让人更加不安。”
苏秀锦退了一小步,眼前这个老太太,久经商场,她有着常人所不及的眼光和心机。
苏老太太突然笑了:“秀锦今年十三了吧。”
苏秀锦点头道:“是,过了年就十三了。”
“是元月份的,当年你出生的时候还下着小雪,那是苏州城很多年都没看到一场雪。”苏老太太看着走廊外,小雪纷纷扬扬,落在地上铺上了一层小小的雪毯子,远处有孩童在堆积着雪人,身后跟着拿着汤婆子的丫头仆妇,“那时候我正做着锦缎生意,你爹看着又是一个闺女也没在意,让我随意取个名。我看着手里的花开锦绣的绸缎就说:‘商贾人家穿不得绸缎,只能着纱和棉麻,可是这女娃刚降生就下了一场雪,天降祥瑞,就叫秀锦吧。’”
苏秀锦道:“原先不知孙女的名字是老祖宗取的,还有这番寓意。”
苏老太太接着道:“小时候,我与你以厚望,你娘只是个家生子,做奴婢惯了,抬了姨娘,处处伏低做小,连带着你受尽欺辱,我原先想着,天降祥瑞的孩子总该是有我几分骨气的,只是没想到你脾性却越来越像你娘,懦弱不堪。”
苏秀锦眼神盯着廊上的一团雪道:“懦弱不堪有时候也会是福气,机关算尽,高高在上又如何,到头来终究还是一场空。”
苏老太太以为苏秀锦说她,不置可否,只道:“只是后来你变了,三年前,突然不只是在你娘背后的女娃,而是会站出来,还记得有个丫头做大惯了,克扣你母女的饭食,前脚你故意把热水泼到她手上,后脚便传来你中毒的消息。我还以为那丫头真的如此狠毒,为了一杯热水敢毒害主子,将她发卖了出去。只是最近你猜如何——”
苏秀锦抬头,问:“如何?”
“有人看见你提前吃了两样相克的食物,为了嫁祸给那丫头,你倒是肯狠下了心,就连自己都舍得下手。”苏老太太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苏秀锦。
苏秀锦心中一冷,当年这事做得自以为隐秘,却没想到还有人看见。当年那丫头欺人太甚,自己与姨娘没有半个人依靠,自己这个小姐也是若有可无,她忍让那丫头多次,她却变本加厉,直到看着姨娘碗里不到小半碗的饭食,她忍无可忍,自己手里仅有的资本就只是自己这条命罢了。
“老祖宗说的这些事,孙女全然不知。”苏秀锦抬起头,“当年孙女年纪尚小,全然不知,只道是生了一场大病,而那位婢女犯了事被发卖,孙女为此还伤心了许久。”
苏老太太想从苏秀锦脸上看出些什么蛛丝马迹,苏秀锦微微垂着眼皮,似乎真的全然不知。
冬日来临,苏州四季如春,今年却有一场薄雪,微微的寒意笼罩在苏老太太和苏秀锦周围。
“罢了。”苏老太太道,“就当是我老太婆多嘴说了几句昏话吧。”
苏秀锦垂下眼睑,扶着苏老太太去大厅。走至拐弯处,苏老太太拍拍她的手道:“去吧,年轻姑娘爱玩耍的,去找找你的小姐妹。”
苏秀锦道了一声谢,见周姥姥来了,也就走去了偏厅。
苏秀锦的身影消失在偏厅之后,苏老太太对着身后道:“小子,你也出来吧。”
从拐弯处走出一人,青色锦缎袍子,碧玉抹额,衬得此人剑眉星目,俊朗非凡。倒是一张多情粉色薄唇求着绕:“老祖宗,您可饶了我吧。”
那少年不是旁人,却是张淑琴娘家妹妹的独子,他爹与苏家也有些渊源,于是年幼时在苏家也住过一些时候,与苏家几个姐妹兄弟关系非凡。
苏老太太问道:“刚才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楚正色,收起了折扇:“老太太莫非是信了罢?”
“你与我说的那些事,我是信的。”苏老太太道:“只是她让我太过于相信,如今细细想想却反而不信了。”
****楚反问:“老祖宗反而相信我这个浪!荡子,不信自己亲孙女了?”
苏老太太接过周姥姥手里的汤婆子,许多年不用了,在温暖的苏州用起汤婆子诸事不便。
“周尔,你是怎么看六姑娘的?”苏老太太却问了周姥姥。
周姥姥笑了笑:“六姑娘平时也不太爱说话,但也是个懂礼,知分寸的好姑娘。”
****楚道:“姥姥,就是这样?”
周姥姥的笑有些高深莫测:“说到懂礼,三年来她从未犯错,知分寸,三年来无论大事小事,她一直懂的如何让自己不偏不倚。至于其他,三年来,竟然从未有人对她生怨。”
不结怨,是苏秀锦重生以来的时时刻刻对自己说的一句话。苏秀锦进了偏厅,不知如何和苏秀丽说这事,纠结间,却看见苏秀丽用帕子捂着脸跑出偏厅,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苏秀缘。
“四姐姐?”苏秀锦喊了一声。
苏秀缘忙回头道:“秀锦快帮我追追秀丽。”
苏秀锦脑袋一时有些纠缠,若是帮着追,刚在伤心头上的苏秀丽肯定会把火撒到她们身上,最好是不追,还未细想,自己的腿却先跑了出去。
苏秀缘和苏秀锦找了好半晌,才在假山后找到掩面痛哭的苏秀丽。
苏秀缘和苏秀锦相视一眼,苏秀缘开口道:“秀丽,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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