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泉小姐很清楚自己的刁蛮任性,可她也有自己的坚持。
那些上门提亲的人,要不,就是将她看成了踏往仕途的垫脚石,要不,就是将她当成了改善子孙后代面容的优质产崽儿母猪,要不,就是只知道美色的急色鬼,总之,这些男人,是她从小在南岸的圈子里就熟知的一些种类,她太了解他们了,也很清楚,这些男人一旦得到她之后,她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如果一心想做官的男人娶了她,那么最初的几年,为了官运亨通,他会把她尊为高高在上的夫人,一切大小事务,都听从她的。
再过几年,父亲辞世,男人在官场站稳了脚跟,这时候他就会把之前这些年所受的所有委屈,全都变本加厉的还给她。他会纳妾,他会削弱她在后宅的地位,他会给她建造佛堂,将她困在里面,孤老一生。
如果是第二种男人娶了她,那倒是简单的很,她过门之后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生孩子。生很多很多孩子,可能面上大家都会很让着她,因为碍于她父亲的威严,或是碍于她怀孕哺乳的身份,可等到她终于不能再生了,那她的价值也就终了了。
届时,她就会像被榨干的橄榄,随意的丢弃在哪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一旦父亲死去,她亲自生养的孩子们,还能不能留在她的身边,都是未知的。
第三种人是最恶心的,任是多么动人的美人,总有红颜老去的一天。等到了那一天,她的下场,就会是像第一种结局加上第二种结局一起那么悲惨,想想就让人难过。
至于招上门女婿,她连那些世家公子都入不了眼,肯答应入赘的男子,就更让她嗤之以鼻了。
最让她寒心的是,来提亲的人,无人在意她对舞蹈的钟爱。
一旦话题涉及舞蹈,他们说的最多的,也是木头假肢可以让她正常走路,不会对生活有太大影响。
那种高高在上迁就的神态,经常让松泉小姐觉得作呕。真不知这些男人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我就想一个人,清清静静过一生,到底有什么不好!
那日的一剑斩断之后,风声也传了出去,日子终于清静起来了。
那日草草散了家宴,松泉小姐被官家送往北岸王木匠家,修补假肢,她的几个姐姐被父亲叫进了书房,似乎是经历了一场极为严肃的训话。
反正,后来的日子,哪怕松泉自己笑着调侃那一日的家宴,她的姐姐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都不敢接话的。
那日到了柱子家,松泉进门之前,抬眼看了看门上悬着的“鲁班再世”的匾,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块匾又被重新油漆过几次,看着厚重而崭新,显出勃勃生气来。
松泉小姐后来才知道,每年腊月二十三,柱子准备忙年的流程之一,不能说是之一,要说是重中之重,就是和墩子一起,恭恭敬敬将门上的大匾请下来,仔仔细细的油漆一边。
按说冬天的时候天气冷,不是刷油漆的好时候,可柱子用调制假肢防腐油漆的配方来做的油漆,刷上之后,干得快,色彩透亮,极为漂亮。
柱子和墩子说,这匾上写着祖师爷的名号呢,虽然他手艺一般,担着虚名,可要对祖师爷有敬畏之心,所以每年重新油漆大匾,都是他们哥儿俩的重中之重。
墩子心里清楚,要是一般人给的这块匾,他哥才懒得这么上心呢。
那天,松泉小姐被送进来,柱子一看假肢上的砍痕,噌的一声就冲过去了,脸色都变了,几乎是在吼着问:“谁敢伤你?啊?哪个敢这么对你!”
松泉小姐也被下了一跳,然后反应过来,说:“没人,你不要这么生气,是我不小心自己砍的,舞剑的时候失手了,无人要伤我。”
柱子听完松了一口气,然后拿来凳子,安置松泉小姐坐好,然后给她褪去鞋袜,卸下假肢,仔细的查看起来。
迎着亮光,柱子仔细看假肢上砍痕,然后有些生气的说:“差一点就砍着自己的血肉了,下次再赌气,随便摔点什么吧,不要拿我的假肢撒气。我雕琢这么一个物价,耗时不少,也不容易。”
松泉听了,知道瞒不过人家,也就低头不多话了。
柱子却还有话说:“我当年给你雕刻这个假肢的骨架,是花了很多心思的,为了你跳舞的时候能稳定一些,你知不知我耗费了多少个昼夜,有那个功夫,别人的多少单活儿我都能做完了。你幸亏手上的劲儿不大,没把骨架给砍断了,面上的一些小关节,我连夜赶一赶,应该还不耽误你跳舞。要不然,跳不了舞,还不闷死你!”
“你知道我这么喜欢跳舞?”松泉小姐低声问。
“嗯!”柱子在忙手上的活计,他一脸着急,似乎是赶工一样的状态,手上的操作很快。
“你怎么知道的?”松泉小姐抬起头,看着柱子埋头在修理她的假肢,全神贯注。
“你天生就是要跳舞的,就像我,天生就是摆弄木头的。我一天不做木工活儿,就闲的难受,要你不跳舞,还不一样。”柱子气愤的说着,手上的活儿还是没停。
他还在生气松泉自残的事情,还险些伤到了自己,这是让他最生气的,至于说什么好在没有伤到骨架之类的话,都是柱子发泄的借口。
他总不能说我太在意你的安危了,你怎么都照顾不好自己之类的话。
“你见过我跳舞?”松泉对于柱子的理解感到非常吃惊,之前她也不是没想过,柱子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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