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没想到,入学的第一天,居然就被打了手板,还是在一群开蒙学《四书》的小同窗面前,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本以为孟爷爷看着他长大,又是世家之交,会对他另眼相待呢。
平日里见面,他总是慈眉善目的,小时候烦了想伸手抓他胡子,他都笑呵呵的,没想到,今天居然没留情面,直接给了这么个下马威。
早知道这样,自己在家接着找先生教多好啊,想学什么就找什么先生,这个不如意了,再换下一个,哪个也不敢打他的手板啊。
更可气的是,墩子还不领他情,明明他也在为了咚妹儿的事儿担心,墩子还埋怨他,说是跟他占包了,入学大半个月先生都夸他学的好,怎么烦了一来,一大早就挨了板子。
简直好心赚了驴肝肺!倒打一耙嘛!
“要不是怕你被同学欺负了,我至于跑出来上这个学吗?”烦了都要气死了。
“你没来也没见哪个敢欺负我,你来了我就被先生打了!”墩子也没好气,“谁也没让你来啊!”
“哎你你你你——”烦了气结,指着墩子的背影说不出话,跺跺脚,垂头丧气的回家去了。
到了家,一见老祖宗,老祖宗就捧着他的肿成小馒头的小手,心啊肝儿啊的喊起来了,心疼的不得了,指着孟府的方向,破口大骂:“你这死老头子坏得很,敢拿我大孙子扎筏子立威风,看我见了面,不把你个老东西的头给敲个窟窿!”
老祖宗一边气得猛顿她的拐杖,一边又给烦了上着药,忙不迭的吹着,烦了也挺郁闷,他自然也就忘了要教咚妹儿识字儿的事儿。
其实,咚妹儿这边,也早就顾不上什么识字儿了。
早晨墩子走了之后,她一天都乖乖呆在船舱里,路过船上的孩子们喊她,她都没出去玩。
她一整天都在盯着妈,观察着妈的一举一动,想看看和平时有什么不同,防备着妈是不是下一秒钟就会翻脸,冲过来把她倒拎起来左右开弓。
等了一天,啥也没有。
入夜了,她想去北岸找柱子哥他们商量商量,可思来想去的,到底也不敢起身,后来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
次日咚妹儿起得晚了些,错过了墩子上学的时间,妈好像看出她的顾虑,无意似的说:“那个木头腿的哥哥今儿倒是有空,亲自来送他弟弟上学。”
“啊?啊。”咚妹儿听了,不仅没有释怀,反倒更紧张了,妈和我说这个干啥?是看出来我和他们交情不一般了么?
咚妹儿啊咚妹儿,人都说连只猫都能看明白你的脸色,能不能不要什么都挂在脸上啊,啥也藏不住。
唉,这还不如直接揍一顿呢,这心老是悬着,太难受了!什么叫做提心吊胆,现在就是!
咚妹儿觉得自己的心,现在就像是被一根蜘蛛丝吊着,飘来晃去的,随时丝线都会断,下边就是万丈深渊,大怪兽就在深渊里,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呢。
“咚妹儿,妈今天有点事儿要办,送完了这一趟,歇半天,晚上去你宋婶儿家说点事儿,就不回来了。吃的都在锅里,你出去玩会儿也行,早点回来早点睡哈。”妈说完,就真的给船下了锚,把橹扣好了。
然后进船舱,换下了摆渡穿的黑衣服蓝头巾,换上了一身出门穿的浅蓝的衣裤,真的走了。
妈要出门?
不用挨揍了?
这也太好了!
直到看见妈搭乘的另一艘摆渡船走的老远,咚妹儿才一个高儿蹦了起来,白担心了一场啊!你个傻墩子,故弄玄虚吓唬我,看我今晚过去了怎么收拾你!
“大尾巴,来,咱俩先吃饭,等夜深了,我带你去找柱子哥他们玩去,好不好?”咚妹儿把饭先倒盘子里,给大尾巴准备好了,她自己实在太开心了,都忘了饿了,而且每次过去,柱子哥家都有好吃的留给她,她也乐得空着肚子留着空儿。
“喵呜——”大尾巴一听又要过去玩去,乐得也是一蹦老高,柱子哥说了,下次见面要给它多吃点牛肉的,柱子哥说话,向来算数。
入了夜,咚妹儿和大尾巴都早早眯过一小觉了,咚妹儿看着天色不错,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还真没错。
今晚的月光白亮亮的,照的大地和河面一片通透,不说亮如白昼,也差不多吧。
要不是妈不在家,机会难得,咚妹儿真有点胆怵,不敢出门呢。
到底还是骑着大尾巴飞起来了。
一飞上天,她就什么顾虑都忘了。
下面的那些大船啊,高楼啊,水车啊,站在它们跟前的时候,看着高高大大的挺吓人,现在看起来,都小的不值一提。
咚妹儿居高临下俯视着码头,觉得自己就是最厉害的,脚下的这些东西都不能让她害怕。
大尾巴在高空撒欢儿转了好几圈,忽的直线上升,又忽的俯冲下来掠过无人的河面,咚妹儿早就习惯了它这么淘气,就始终紧紧抱着它的脖子,趴在它的大毛毛脑袋上,享受着夜风拂过脸颊。
她也理解,在小小的连家船上憋了那么久,这么一片大好广阔天空,眼下都是它的,可得让它玩得尽兴呀。
等大尾巴终于玩够了,驮着咚妹儿慢慢悠悠往北岸飞,河面突然有了一些哗啦哗啦的响动。
咚妹儿以为是鱼汛,可这个时节,九月中旬,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大的鱼汛,能搞出这么大动静。
正纳着闷儿呢,河面哗啦一声,一个黑影嗖的一声蹿了出来,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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