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感觉壶关、邺城有些不稳,而鲜于辅、田豫已经返回军都陉以西的代郡。
这种情况下,沮授大军再与张燕对峙意义不大。袁绍当机立断,让沮授南下邺城,接替战败的袁谭暂时整顿南部大军。
这个信号让郭图有些紧张,而麴义更加放松。
前者与袁谭加紧金钱攻势,拉拢许攸一同往审配、张郃身上泼污水。
他们努力的行动,在袁绍有意或无意地纵容下,很快营造出不利于审配、张郃的舆论。
而袁绍还假装对此不太在意,只是专注于当下的局势。
很快,曹操击败卫觊、黄於的消息传到易京。
袁绍随即决定让沮授、袁尚整顿邺城防务,准备巩固上党郡残余两县之地,与曹操一起痛打董贼童逆。
而袁谭、颜良、张郃的本部兵马,则回到围困公孙瓒的包围中,计划明年春夏两季,彻底歼灭这个一生之敌。
建安三年就此过去,众人迎来公元2世纪的最后一年。
新七雄争霸愈演愈烈,他们中间的弱小割据者将在这一年继续削弱消失,七雄也会渐渐分个高低。
进入新的一年,随着沮授暂管魏郡防务,袁绍这边多数人以为上党战败的阴影已经过去。
但麴义、颜良、张郃在这次战役之后,都对郭图等人有所不满,郭图实际上不可能再统领大军,制衡军中悍将和威望颇高的沮授。
袁绍整个冬季都在思考,作为一个上位者,如何让手下互相平衡,避免出现自己控制以外的情况。
现在,武将有抱成一团,且敌视郭图,支持沮授的趋势。
这种现象很危险!
今天他们反对的是河南的郭图,明天也许就反对他老乡逢纪,那后天
作为上位者,不能坐视这种情况。
在这个不适合缺乏优质冬装大军作战的冬天,他安静地思来想去,觉得这个突破口肯定是在武将那边。
颜良,虽然对郭图有所不满,但终究是忠诚于他,能够让杀谁就杀谁的那种。
可以继续用他不,这回是用他当刀。
张郃,是军中年轻一代中最为耀眼的一人,可是这回太让他失望了。
失望的原因不是因为郭图的甩锅,而是他竟然先救颜良,后支援他的儿子
袁绍脸皮微微抽动,真相什么的,他当然有渠道知道。但这个张郃敢这么对他的儿子,那怪不得当爹的护短了。
作为惩罚,那就先当棋子,再赏他大棒,最后再给点安抚。
麴义,围攻公孙瓒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其实他已经没用了。不过他手里的先登营,既让人眼馋,也让人感到畏惧啊。
既如此,必须不留后患!
更关键的是,千万不能让麴义这个西凉人,接触这个日渐嚣张的新西凉军。
拿定主意后,他又想起十年前,那个几乎把天下攥进手心的感觉。
上一次他带领着家族,把何进与宦官步步引入深渊,终于一举歼灭了这两个绊脚石。
叔叔袁槐掌握着朝政,可以关键时刻假传圣旨,诛杀政敌。
袁术是他真弟弟,还是是嫡子,但他过继后就是他的堂弟。此人担任虎贲中郎将,直接负责动手的事。
而他担任司隶校尉、假节,上监朝堂,下监司隶七郡,掌控着京畿要害。
家族三人一体,暗中操盘全局,
曹操、荀攸之流有些智慧,卢植、郑泰等辈资历够深,但也只能看着袁家把何进与十常侍一并搞定。
结果,竟然因为没快点搞定西园军,被董贼占了便宜。
当年他终于搞臭了西园军,把最后的阻碍也吓得半死。但他有些犹豫,没立刻动手。
这回他不会再优柔寡断!
“传令下去,让麴义移防易县东部,韩猛、蒋奇包围南北,而我亲自驻守西侧。”
“诺!”
这回先让麴义发发牢骚,搞点小动作,再“借刀杀人”,让他无所倚靠,最后再杀他立威。
麴义,你不要怪我,这可是你自寻死路!
“太气人了!”
他边走边骂,全然不顾周围兵马中,有多少他人的耳目。
他的侄子、部将在旁劝谏。
可麴义依然怒斥道“在这个时候,把我从平原便于攻城的地方,调到遍布河流,远处还是大海的东边,不就是想抢我先登营的功劳吗!?”
众人起初是敢怒不敢言,随着麴义不再顾及,他们也把这些坑人的举动痛骂一番。
不过骂归骂,麴义与先登营众将士都是兢兢业业的将士,最后还是执行命令轻轻撤到城东,在最不可能突围方向的防卫。
太行山的另一边,飘起了轻柔的雪。
最初的轻柔雪片不一会儿便降下静谧,支配了整片山谷。
这座营寨建造在太行山中段的井陉、上艾附近。董白、童远、张燕与袁绍、吕布的那场常山大战已经过去了近五年,今日苍岩山依旧,只是袁军早已远离这片山区。
这里往西,各个城镇之间相隔遥远,但山路有人修缮维护,只要遇到行人就能看到喜气洋洋的笑容,说上一句过年好。如若口音熟悉,还会问问过年吃了河东咸鸡还是河套腌羊。
要是往东,走上十几里就会踏入大片平原。
可是本该让人安心舒适的河北平原却充斥在紧张气氛之下。本地人倒不怕往来商人,可要是看到兵马官吏,却赶紧闭门扎栓,生怕被拉了夫役。
而这两者之间,就是暂时镇守山中险要的无畏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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